婶则低头吃菜。
纸窗突然被映上五色光彩。
片刻后,雷声轰隆传来。
“是别家在放烟火了!”
桃红与柳绿雀跃道,巴巴地望向洪范。
见后者点了点头,她们便下了座椅,先熄了两根蜡烛,又打开了窗门。.
与冷风一同窜进来的,是彩色的光。
老实说,以洪范前世所见来对比,这烟火大约就是路边店最小的十响礼花的水平。
但他依然欣赏得很专注。
隔着半个洪府,一枚枚流星升起,炸成不同的颜色。
一道光就像是一位走马观花的客人,访问每一个开着门窗的房间。
流连一瞬后,不说道别便已离开。
刘婶与桃红柳绿却是看得痴了。
洪家是金海城最富裕的家族,各房各院里放烟花的不少。
东边暗下,西边又亮起。
各色光明断续了一盏茶功夫才停歇。
关好门窗,室内被炎流劲烘得快速回暖。
桌上的菜肴已经被扫灭了大部分。
“我倒是不知道,这世上的烟火原来已经有了这么多色彩。”
洪范随口闲聊。
“往年的除夕夜,府里也都会放烟火。可当时住得偏僻,我与婶子只能在院墙上看到些边角。”
他说着笑了起来。
“桃红柳绿是新入府的,应该没见过我们当时的住处——一个小院两间小房,就住了我们两人。”
“不对,还有棵大槐树。”
“天开地阔,我独占一隅;现在想来,倒也自在。”
洪范用追忆的语气说道。
但他继承而来的模糊记忆,在别人那里,却是刻骨铭心的伤疤。
刘婶终于按捺不住,落下泪来。
“少爷净说胡话,去年除夕你吃的是馍馍蘸酱。”
她因心疼而低声嚎啕。
“整个桌上的肉菜,只有我讨来的油渣和二房送的五两下水”
烛火摇曳,刘婶微垂面容也不擦泪,仿佛是醉了。
“以前很苦,一点也不自在。”
“朝日院比那时好十倍,好一百倍!”
她从不知所措的汤大个手里抢过酒碗,猛然灌了一口,然后泪光晶莹地望着少爷。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