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还将剥夺了对方的国籍……不,他并没有在旨意上言明要剥夺对方的国籍,而是暗示罢了。
他当初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旨意并非他亲自手写,他残疾的手也做不来这样工作,这些文书工作有专门的人负责,在起草完后先由他检查一番,他当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却也不在意这点子小事,毕竟结城信一在他心目中已经算是个死人。
一个在平民阶层和新兴派心中有着莫大影响力,有着正面形象号召力的人,是最适合推出去的,这样的反面案例能够警告那些试图越轨大逆不道的低贱平民和商人,让世家满意,而对方留下来的政治军事资源,也能够作为奖赏瓜分出去。
他不在意,所以就让那份起草的旨意,变成了正式的旨意。
……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刚才被他吩咐出去给自己端一杯安神茶。
天皇汗津津的看着前方的门被推开,那个人就站在门口。
是他信赖的文书官,是从小陪侍在身边,一起长大的人,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为、为什么?”天皇声音嘶哑的问着,他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甚至因为激动,嘴里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
天皇在钦定的继承人惨死之后就中风过一次,虽然消息被瞒得死紧,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但他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早在会议时就已经有了病发的征兆,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难得。
文书官是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而在他身后,十几名士兵端着枪进来,枪口直直的指着曾经的主公。
文书官脸上带着一如既往严肃刻板的表情,对这个奉上了半辈子忠诚的,曾经至高无上的男人说:“陛下,请问您还记得杏美吗?”
“谁?”天皇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下意识的回答。
杏美是他的邻居,从小就是个腼腆温顺又爱哭的孩子,十一年前,天皇一时兴起驾临他的寒舍,一眼就看中了放学归来的杏美,第二天,杏美失踪了,第五天,她的骨灰被送到了她家,死亡的原因是不慎落水,殡仪馆的员工将她和另一个本该火化的人搞错了,为此还愿意赔一笔钱给家属。
她的父母沉默的收下了骨灰,拒绝了补偿,相继在一年内自杀,曾经那栋充满欢声笑语的宅子,被空置,被野草苔藓覆盖。
当时的杏美,才只是个十三岁的国中生,他现在还能清楚的回忆起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