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怕谢青棠来时看不清前路,特意寻了绪娘来,叫她将角门上挂着的风灯挑亮些。
曹皇后偶然听得,连连摇头。
“你也是生怕旁人不知同他交情过密的是你。”
沈长乐吐了吐舌头。
“义母,他近来心情不好。”
曹皇后上前,拉着沈长乐的手,将她带进了屋。
“你想慰籍他,可自定北王府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后,他何曾快活过?”
“我现今也帮不上忙,想着,能安慰他一二便是一二吧。”
沈长乐感激于上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时移世易,一切都跟前世不一样了,该死的人还没有死,不该死的人却早早离去。
曹皇后拿起一边儿烟青色的衣衫递给沈长乐,道:“这衣衫快要做完了,到时候你送予他,想必他会很是高兴,至于旁的,就莫要多想了。‘尽人事,听天命’,方能不困于心。”
“义母说得是,能做的我们若都做了,那一二分还是不成,只能叹,命不佑了。其实已经很好了”
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青棠再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了,而自个,亦不是。
恰在此时,外面门房来报,说是小丁来了。
“小丁?”沈长乐觉着奇怪。
“是,他说还请公主殿下去角门一叙。”门房站在殿外恭敬答道。
沈长乐将手中衣裳放在一边,想了想,又回偏殿披了件斗篷,再被人扶着去了角门。
小丁从未来过这长清宫,她想不通他突然来这里的理由,不免担忧是谢青棠出事了。
待见得小丁手上提着个食盒,面上并未有多余颜色,她才略略放下心来。
“小丁,你今日怎地来长清宫了?”
小丁看了眼沈长乐身边跟着的宫人,谨慎答道:“回殿下,奴婢今日得了个好糕点,问了老师,想送来给您尝尝。”
沈长乐微微一笑,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缓步站定在小丁面前。
“什么糕点?”
“杏仁糕。”
沈长乐嘴角笑意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老师知道你送的是什么糕点吗?”
“知道。”
沈长乐看着小丁垂着的头颅,心绪有些复杂,却听小丁又问道:“殿下,现今也暖和了,您怎地还披着件斗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