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啊”
拉托比斯中士轻声地感慨着,他先是揉了揉塞满了石子和沙尘的衣服,然后拍了拍手掌,拿出一个罐头,撬开,接着也不管里面食物的冰冷,便大口吃了起来。
他并没有急着去咀嚼,而是先用舌头慢慢的磨碎了一口口食物,然后再一点点地吞咽了下去,他的舌头偶尔会在牙齿间的空洞上拂过,那是过往经验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后勤的那帮混蛋不到关键时候是不会发好东西的,罐头里面有着什么让人惊掉大牙的小惊喜简直再正常不过。
中士撇过脑袋,吐出了一个像白色石子一样的东西,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确定了没有任何东西之后,他才开始了咀嚼,从寡淡无味的食物中努力汲取着根茎与人造调料的味道。
“你不来点么,少尉?”
“你已经很久都没吃过东西了。”
当嘴里塞满了糊状物之后,拉托比斯模糊不清地开口,他转头看向了提格雷,却发现少尉只是摇了摇头,一心抚摸着自己胸口上的疤痕,那里原本应该有一个被紧密照看的口袋,里面放着提格雷的家信,放着他与过去的联系。
拉托比斯没有多说什么,他打开了一個罐头,放在了提格雷的身边,然后又为自己打开了一个,把里面的食物尽可能的塞进了自己的口中,此时,他的心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的,轻松,安逸。
自从昨天晚上,他们原先防守的阵地被突破了之后,拉托比斯和提格雷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荒漠上奔逃,他们不敢走那些稍微平坦一些的大路,只敢在穷山恶水的地方艰难跋涉,两个炮灰几乎是没黑没白地逃着命,他们依靠着星星与风的触感勉强辨别着方向,稀里糊涂地吃掉了最后的食物和水,一起躲藏在那些巨大石头的阴影中小憩,或者避开那些游弋在天上的冉丹战机的搜寻。
终于,过了差不多十五个泰拉标准时,正当拉托比斯考虑要不要把枪也扔掉来减少重量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条大河,还有那座大桥。
中士几乎忘了接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他依稀记得他们如同疯狂的野人一般咆哮着跑向阵地,然后被惊慌的守军摁倒在了沙地上,然后就是无数个人,无数双瞳孔,无数张嘴,接二连三地在他的身边出现、闪烁、诉说,让他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变得愈加昏昏沉沉。
等到他再次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一个房间里,对面坐着大桥的最高守备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