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政一边命人去叫贾宝玉,一边先亲自到前面去招呼忠顺王府的长史。
“贾大人,下官此次前来,并非擅自惊扰府上,乃是奉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还请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烦请老大人做主,不但王爷领情,就是下官对您也是感激不尽。”
长史的一番话说得贾政愈发疑惑,只得起身陪笑。
“大人既然是奉命而来,不知有何见教,望大人言明,下官也好奉命办事。”
忠顺王府的长史看着贾政的做派,不禁冷笑了一声。
“也不必奉不奉命,只用大人一句话就是了。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的在府里,如今三不五时的就不见了人影,外出打听,十处有八处都说,他和贵府里那位衔玉的公子相交深厚。”
长史说到此处从椅子上站起来,拱了拱手。
“下官听了手下人的话,知道尊府不比别家,不能擅自上门索取。只好先禀报给了王爷。王爷也说‘若是其他的戏子倒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成,甚合我心,断断离不得。’故而下官这才上门,恳求老大人转告令郎,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以纾解王爷的谆谆奉恳,二则也可以让下官等人不必再四处寻人之苦。”
长史说完十分恳切的给贾政又鞠了一躬,臊得贾政面颊通红。内心又惊又气。
“赶紧去把宝玉快些叫来。”
贾宝玉本来在怡红院里玩乐,听了贾政要自己去,正不情不愿的磨叽呢。结果看着贾政又派了一次人来叫,知道这一次是躲不过了。只好跟着人来到堂上,听着贾政的训话,连连哭着回话。
“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都不知道,又从何打听引诱拐带之说。”
贾政看着贾宝玉哭泣的样子,也有些含糊,可是长史又不是贾政,直接点出了贾宝玉腰间的红汗巾子。
“公子也不必掩饰,或是知其下落,或是隐藏在家,早说出来也不必让我等辛苦。若非说不知,那琪官的大红汗巾子怎么在公子的腰里?”
贾宝玉听了以后,目瞪口呆,连连把琪官蒋玉涵可能的下落细细的交代了出去,听得贾政心里的怒火噌噌的往上蹿呐。
等到送走了忠顺王府的长史以后,又听了贾环告贾宝玉‘奸淫母婢未遂,致使其跳井而亡’的状,愈发觉得此子难成大器,在外流荡优伶,互赠私物;在家荒疏学业,淫辱母婢,简直是败坏门风,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