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其实一直在收集证据,何晋平是高三寒假出事的,她原本要报考北舞,临时改志愿考了中戏的话剧表演。想要接触冀省的权富人士,只能吸引他们主动来结识,普通人没有渠道结识他们。
而涉案的高管毫发无损,背后必定有强大的人脉,才压下工程坍塌的丑闻。
人脉也一定藏在冀省的上流圈。
所以胡大发这种给上流圈跑腿的货色,何桑没放在眼里。
她宁愿等下去。
黎珍老公说,广和集团的后台从市检辞职了。
按常理,冯志奎作为法人侥幸逃过一劫,应该销声匿迹,去国外定居,可他大张旗鼓更名“万和集团”重出商场,没有实打实的靠山,他哪来的胆量?
证明他的后台至今在权贵圈屹立不倒。
离开市检,仍旧掌握话语权的男人......
何桑闭上眼,全身的每一处筋骨,包括睫毛都在战栗。
撕扯了她许久的无力感,无力到她怀疑自己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她不信。
不相信梁纪深是害死何晋平的幕后黑手。
如果他是,他怎会不知情呢。
分明知情,却抱她,吻她,睡她,在面对她的时候,那样泰然自若。
纸包不住火。
亲情与爱情,他这么坚信她会选择后者吗。
将她养在身边,梁纪深图什么呢。
刺激。
暗黑系的刺激。
快感。
心存秘密的快感。
“最危险也最安全吧,绑在自己的床上,好过在对手的床上,被对手查出真相。”黎珍一语中的,“一省之尊的家族,太高高在上了,巴结他,敬畏他,他已经麻木了。一个让他担惊受怕、又蒙在鼓里的女人,可能报复他,也可能原谅,他预知一切,唯独预知不了你的心思。”
何桑颤抖攥住杯子,凉水洒出杯口,溅得手背全湿了,她猛地撂下,“你回冀省吧,就当我没找过你。”
回到公寓,梁纪深的味道依然弥漫不散。
他是一个干净到极致的男人。
脱下的衣服总是叠得规规整整,没有一根发丝,熨烫的没有一缕褶痕,淡淡的洗衣粉留香。
何桑浑浑噩噩,抚摸他坐过的位置,他用过的水杯,烟灰缸里半截掐断的香烟,烟蒂残存着他的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