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徽的个子实在太高了,何桑需仰视他。
“何小姐照顾我之后,感觉好多了。”
“我这么神啊,换三次药你就好了?”她抿唇笑,瞧了一眼男人的腿,是她洗过的黑色西裤,“你自己拿的裤子?”
梁迟徽嗯了声,“下午趁没人时候拿的。”
何桑又禁不住笑,他也笑,“怎么?”
“你裸着下半身——”她笑音发颤,“没撞上人啊?”
“何小姐巴不得我出丑?”
何桑笑得更欢实了。
佘山在城市郊区,但又是全省中轴线的位置,因此很热闹,半山腰有不少攀岩队伍和露营的小情侣,尤其黄昏,落日余晖,露营灯,交缠着照亮整片森林。
偏偏在这四方冷清的一隅,明净幽旷,樱花满地,青山如黛。
何桑在胜雪的白花深处,是艳丽的,媚态的,莞尔一笑,漂亮极了。
梁迟徽不由自主捋了捋她肩头的湿发,捋到耳后,小巧纤瘦的下颌,明眸皓齿的,他笑意愈发温和了,“我裹着僧袍。”
何桑难以置信,“你穿僧袍...什么样?”
“想看吗?”
她记起昨晚暧昧的场面,稍稍不自在,“我该回冀省了。”
梁迟徽注视她,没出声。
“我帮你再换一贴药吧。”何桑扶住他,回到北院,梁迟徽的伤还是严重,走路很吃力,刚又俯身打了一盆水,抻开了纱布,伤口隐隐有崩裂的征兆。
何桑不踏实,有心再留一夜,可胡浓浓的膝盖跪肿了,嚷嚷要走,周坤也知情,她是借口胡浓浓求子来蒲华寺的,一旦胡浓浓离开,她没有理由留下。
换完药,梁迟徽躺回床上,“我不碍事,老三疑心重,我清楚你不好交代。”
何桑看他脸色是红润了一些,没那么苍白了,她犹豫了一下,“那我回去了。”
梁迟徽笑着,“回去吧。”
胡浓浓不在西院,行李箱也没收拾完,像是中途被谁喊走了,何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门板这时“砰”地关上,卷起一阵风,拍在她后背。
她立马转过身,大惊失色,“胡大发...你要做什么?这是佛门圣地,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圣地?那群假和尚?”胡大发不屑讥讽,“我老婆养了一个,她圈子的富婆各自在这里养了一个,省里九家寺庙,只有蒲华寺不干净,是富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