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下来,由于压制着笑意,嗓音微微沙哑,“春天燥,有点热。”
“二公子热了?”佣人匆匆开空调,“天气是邪门儿,上午太阳足,下午刮风,晚上又晴了。”
梁迟徽合住折扇,又搁回原处,“扇子是宋代的真迹吗。”
梁延章一扫,“鉴定过了,是真迹。”
梁迟徽根本不在意真伪,老三呛纪席兰,他一时没憋住,总不能无缘无故玩扇子,需要圆个场。
纪席兰清楚老三的耐性所剩无几了,再惹他,他口无遮拦难堪的是三房,她不愿被二房瞧笑话,只好吩咐芳姐盛汤,接过碗喝了一勺。
药味和枣香五五开,混合着松茸和乌鸡的鲜纯味,不像苦涩的药膳,像精心煨炖的汤羹。
纪席兰口味刁钻,主要是山珍海味都尝腻了,连京城最知名的大厨也觉得手艺普通,不过何桑是下苦功夫了,火候,滋味,控制得很好,即使芳姐指点她了,她这份心意到底是为老三一日日磨炼的,纪席兰语气温和,“辛苦你了。”
何桑摇头,“梁夫人喜欢喝,我再煮。”
“既然母亲体恤你辛苦,那以后不煮了。”梁纪深又插话,把玩她的手,在熏黄的灯光下,照得粉粉软软的,“学着你婆婆的样子,吃喝享乐,花完丈夫的钱,花儿子的钱。”
纪席兰不入耳,“有你这么教的吗?”
“我教什么了?”梁纪深手臂搭在椅背,连同何桑一起搂着,那种松弛又刚硬的气质,在他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您当年也是高攀父亲,何桑的家世和外祖家差不多,凭什么您嫁进梁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嫁了我一边生长孙,一边下厨干活,传出您虐待儿媳,是恶婆婆,您高兴吗?”
“我——”纪席兰瞪眼。
“生长孙?”梁迟徽不咸不淡看向她,“纪姨是认为大哥和我没有生育功能吗。”
何桑低头,这句莫名戳中她,她险些喷笑出。
纪席兰没料到老三当众将自己卖了,神色不自然,“你和梁璟身边也没个女人...我琢磨着老三应该在你们前面生。”她顿了顿,“其实我不是那意思,梁家有梁家的规矩,长幼分明,你们反正早晚要生,你们先,老三不急,只要为梁家添丁进口,长孙生在哪一房,我和你父亲都开心。”
“喊母亲。”梁纪深趁机拍何桑的后背,“承认你了。”
纪席兰应付完老二,又应付老三,忙得焦头烂额,“我承认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