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城市灯火,“你什么意思。”
“那三家企业联合抵制梁氏,你收到举报信了?”
“嗯。”
“你不盖章,我批不了地皮,缺一道手续。”梁纪深脊背倚住栅栏,偏头朝向他,“大型企业互相抱团,恶性操控市场,不是好现象。上面一直严查,那三家犯忌讳了。”
梁璟点头,“我明天盖。”
“谢了。”
梁纪深推门出去,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何桑没跟你一起住?”
他眼中掠过诧异,稍纵即逝,“你关心这个?”
梁璟说,“在走廊撞见她了,她睡客房是吗。”
鸦雀无声。
良久,梁纪深发笑,“和我耍脾气,自己搬去客房的。”
“嗯。”
梁璟话少,却有教养,起码回复一个嗯,不冷场。
“大哥睡哪间房了?”
他如实,“只剩客房了,我在睡。”
冀省风沙多,雨也将至,潮湿的土腥味卷入落地窗,吹迷了梁纪深眼睛。一簇闪电劈射下来,刹那间亮如白昼。他在白光的中央,身上有最原始的弱肉强食的野蛮,生杀掠夺的暴戾。
尤其此刻,他如同一只高贵危险的豹子,亢奋而强悍。
“我记得你不喜欢床上有女人的痕迹,在国外生活了十三年,风气开放,你也宽容不少。”
“睡不惯床,总不能睡地上。”梁璟背对他,“我过于计较,弟妹也尴尬,误会我嫌恶她。”
他笑,“还是大哥考虑周全。”
风愈刮愈烈,空气中是混沌的黄沙,梁璟转身,“睡吧。”
客房挨着露台,左边的第二间,门虚掩没关严,梁璟躺下,薄被遮到胸膛,气度从容又坦荡。
梁纪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去卫生间洗把脸,重新漱口,消减了烟味,回北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