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纪深挺直腰,晃了晃脖子,神情喜怒不明的,“是吗。”
顾大虎一僵,“是...是啊。”
男人语气加重,“是吗?”
顾大虎怂了,“情趣内衣走秀不算过分吧...”
梁纪深舌头滤出一颗烟丝,啐在烟灰缸里,沉哑威慑的嗓音,“你说呢。”
“您放我一马!”顾大虎忙不迭求饶。
男人阖着眼皮,霓虹灯下的身板宽阔,气场凛冽又松弛,“是罚款,是停业整顿,关键在于你什么态度了。”
顾大虎横了横心,“护城楼工程一共有四十二个民工,闹出事故后,剩下四十个,有两个失踪了,名字是佟大,佟二,亲兄弟。”
何桑手一紧。
梁纪深轻轻抚摸她脊背,安抚她的情绪,“什么地方人。”
“冀省的长陵县佟家村,兄弟俩穷得家徒四壁,佟大四十岁刚攒够钱娶媳妇,佟二至今未婚,我认识佟二因为他是光棍汉嘛,每月发完工资,来这边的足疗店...”他没说下去。
男人瞥他,“你开的足疗店?”
“梁检,我是服你了。”顾大虎无奈,“你太他妈会套话了。”
何桑指甲无意识地抠住梁纪深手背,抓出一缕红痕,“他们有嫌疑吗?那证据会不会销毁了?”
“不会全部销毁,起码留一半。”顾大虎挺内行的,“广和集团的背景相当硬,而且水很浑,您父亲好歹是部门的小领导,他讨公道容易吧?照样没下文了,广和集团绝对有保护伞,这个保护伞的势力很牛。”
何桑明白了,广和集团留存证据,目的是牵制这个保护伞。
万一查到保护伞的头上,但凡还有一线生机,对方也不敢出卖,否则自投罗网。如果对方只管自己,不管广和集团了,真正的幕后老板亮出证据,对方不管也得管。证据在,一根绳的蚂蚱,翻不了船,证据没了,广和集团会彻底垮台。
“长陵县,佟家村是吧?”梁纪深抄起外套,带着何桑离开。
一上车,她没力气了,伏在男人腿上,乌黑的发梢倾泻而下,垂落在他的皮鞋。
他挪开脚,手一捞,长发弯弯绕绕地环在腕间,扫得脉搏痒痒的。
“陪你逛逛?市中心开了一家金店。”
何桑摇头。
梁纪深总是拿她没辙,女人花钱买开心,花得越多,越开心,可这招对她不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