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搂住他,“梁夫人不关心你的处境,只伸手要钱,和我妈一样。”
她眼眶红,小脸儿挂着笑,安慰他,他不禁笑了一声。
“赵太太诬陷你受贿,是梁董指使的对吗?”
梁纪深笑意淡了,没说话。
“那邱先生的公司出事,也是梁董吗?”
“不是。”阳台的坛子迸射出水花,金橘色的鱼尾一闪而过,他语气镇定,“老梁出手没那么狠。”
何桑心脏揪得火烧火燎的,“是二哥吗...”
梁纪深又不说话了。
她舌底泛起苦味儿,涩涩的,像吞了一片黄连。
往上爬,趴在他下巴,“我爸很疼我,可梁董和梁夫人都不疼你,我疼你。”
梁纪深挑眉,凝视何桑。
她是真心实意的,眼睛骗不了人。
纯净没有杂质,一眼望到底。
其实何桑昨晚出现的一霎,如同一把烈火,焚燃着他。
梁纪深了解她,她不是认钱不认情的女人,他坚信她会等,他解决完,回到家,一定亮着灯,她洗完澡,整个人暖融融的,在玄关迎接他。
也许是哭,骂他不小心,骂他没音信。也许是笑,告诉他一切过去了,平安了,损失什么都没关系。
寥寥数语,抚平他多日的逆境坎坷。
梁纪深唯独没想到,她心甘情愿卷入这场风波,不给自己留后路。
而制造风波的,却是生养他的骨肉血亲。
好半晌,他撇开头笑,也搂住何桑,脸埋在她脖颈。
微不可察的濡湿,丝丝缕缕渗入肌肤,蔓延开来,她僵住。
“梁纪深。”
“嗯。”喑哑,黯重的气音。
“你流鼻涕了。”
他闷笑,“嗯。”
“脏。”
“放屁。”
何桑躲,“你饿不饿?”
“不饿。”
“我饿了。”
梁纪深这才松开手。
何桑忽然捧住他脸,他一向是抗老的长相,二十多比同龄人成熟,以后熬到四十多,又和三十多没区别。
他是累了,短短两天两夜,眉宇间有风霜之色了。
何桑目光直勾勾,“不般配。”
梁纪深睥睨她,“和谁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