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纪深望向他,目光犀利隐晦,“您看到他们了。”
老张在政法大学担任常务副校长,顺便也教课,教了三十七届,每一届都有赵凯那种犯浑又能干的学生,也有梁纪深这种天生慧根、灵气逼人的学生,老师大多喜欢赵凯,没花花肠子,肝胆仗义,打一架,挂了彩儿,重归于好。对于梁纪深,既喜欢,又有分寸。
他心思缜密,冷淡,优秀是真优秀,可狂性难驯,不服管束。
老师一个眼神,他头脑分析出一篇报告。
老张没觉得说漏了什么,闲聊的性质而已,梁纪深仿佛一个钩子,判定他话里有话。
“她在妇产科病房的家属区,你二哥陪着。”老张欲言又止,“这姑娘心太野,你需要一个维护你正面形象,安定后方宜室宜家的妻子,嫁给你注定要舍弃一部分,比如她的社交。私人老总的太太,不可以来往,有绯闻的演员,不可以来往,普通异性,不可以来往,你在业界对手太多,流言可畏。”
“她和同事没有私交,她节俭,和那些豪门太太合不来,至于异性,胡大发骚扰她,男演员泼她脏水,是她的问题吗?”梁纪深又闹脾气,“她这次有苦衷,您不了解内情,不要当我的面冤枉她。”
老张打手势求饶,“我失言了,梁总原谅我行吗?嗓子沙哑,别吵了。”
“回省里上班吧。”梁纪深躺下,背对他。
老张气乐了,“我买的草莓,牛奶,你补一补。”
他没搭理。
“犟东西。”老张出门。
梁纪深睁开眼,盯着飘荡的蓝色窗帘,眼底一片不见底的深沉。
黎珍手术大出血,昏睡了五个多小时,张院长勉强保住了她的子宫,不建议再怀孕,保姆在监护病房哭哭啼啼的,何桑联系上泰缅边境谈生意的曾明威,他那边有枪声,似乎附近街头爆发了武装冲突,何桑犹豫,怕给他施加压力,万一他分心出事了,黎珍要埋怨她的,于是通知他母子平安。
曾明威委托她好好照顾黎珍母子,匆匆挂断了。
中午,何桑跟着梁迟徽请张院长吃饭,这位医学界的泰斗很简朴,挑选的餐厅在医院对面的便民餐馆,人均60元。何桑翻开菜单,蛮符合她的口味,清淡的菜式多。
“迟徽,你也养养胃,应酬客户大鱼大肉腻了吧?这家的八宝粥和墨鱼汤面很爽口。”
梁迟徽清洗了餐具,“您是帮我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