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总叫我来接你。”
他坐起,一阵头晕脑胀,又倒回椅子里。
何桑忙不迭搀扶他,“你喝了几瓶啊。”
“喝了三四瓶。”
“洋酒吗?”
“嗯。”他揉太阳穴,“后劲大。”
何桑感受到他的体温,酒后的炙烤滚烫,“碧玺公馆在哪?我不熟悉路线。”
“先不回去了。”梁迟徽再度站起,身体摇摇晃晃地朝前栽。
她试图扛住他,然而他个子太高,尽管清瘦,也仿佛一座大山,沉甸甸地轰塌下来,何桑绊了一脚,险些连同他一起倒,倒是梁迟徽反应快,及时稳住,揽过她后背,只搂了一秒的工夫,摇晃着抽离她。
“里面有休息室。”
何桑搀着他进屋。
梁迟徽的休息室是深色系,灰白调的装潢,最老式的落地台灯。梁家的男人多多少少有洁癖,喜欢清理皮鞋,掸衣裤,沾不得一粒尘埃,这间休息室更是整洁,空气也清新好闻。
何桑架起他的腿,放平在床上,帮他掖了掖毛毯的边角,“需要擦脸擦手吗?”
梁迟徽凝视她,“不麻烦你了,以后下属叫你,你不愿过来,推辞了就好。”
她犹豫了一下,“我要是不情愿过来,谁也强迫不了我。”
男人笑了,“是实话吗。”
何桑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解酒治头痛,你喝完好好睡一觉,”
梁迟徽目光随着她倒水,又问了一遍,“情愿过来的,是实话吗。”
她托着杯子,递到他嘴边,微不可察的声音,“是。”
“我心知肚明你在撒谎,可谎言确实比实话好听。”梁迟徽接过水杯,含住药片,一饮而尽。
何桑接回的杯子的一霎,梁迟徽的指腹摁住她指尖,温热相触,她停住。
“二哥?”
梁迟徽望着她,“我很高兴你来接我。”
何桑也望着他,好半晌,他翻了个身,背对她,“关灯吧。”
从里屋出来,她不露声色扫了一眼办公桌,六个抽屉分别挂了锁,私人物品、公司印章、现金钞票,一定储存在抽屉里,谨慎保管很正常。
但书柜也锁上了。
一些不值钱的书籍,有什么可锁的?
她记得梁纪深多年前经手过一桩案子,把金条、账单全部夹在书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