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在包厢进进出出,云海楼是有餐厅的,5点至8点提供中、西式晚餐,酒桌上摆了十几道菜,地道正宗的鲁菜,霍总约的客户是山东人,业界称呼莫老板,大学毕业去新西兰发展了,赚了一大笔钱,03年回国投资,在闽南开设了地下钱庄。
和梁迟徽在外省的地下钱庄性质相同,利率不违法,也不受保护,客户如果赖账,打不了官司,因此催债的手段比较暴力。
会所,酒吧,各种场子,称呼“老板”是敬称,显得势力庞大;公司,集团,称呼“某总”,显得文气,体面。
何桑倒了两杯茶,自留一杯,给霍太太一杯,“借多少。”
“6个亿。”
“莫老板的钱庄有多少?”
“有十五、六个亿,不过莫老板有其他的客户,不可能都借给梁氏集团。”霍太太焦头烂额,“梁董将筹款的任务委派老霍了,老霍天天上火,后槽牙也肿了,一嘴的口疮。”
“怎么不找银行?”
“拿什么抵押?”霍太太反问,“房子,豪车,名表,古董?一旦传出梁董变卖家产挽救企业,是冀省金融圈的大地震啊!同行眼巴巴盼着梁氏集团垮台,千载难逢的良机,他们万一合伙攻击呢?至于企业贷,梁氏集团亏空得厉害,申请巨额贷款,银行不一定批,即使批了,集团什么德行不就曝光了吗?”
何桑神情凝重,“梁氏集团这些年和赵行长合作,始终太平,今年赵太太行贿老三,被迟徽告发,圈里最忌讳过河拆桥,赵行长是前车之鉴,迟徽没有后路了。”
霍总的电话这时打进来,霍太太没回避何桑,当面接通了,“我在安排饭菜呢。”
“莫总在车库了,马上到二楼。”
霍太太站起,催促服务生布置现场,“那你呢?”
“我在路上,你先替我招待。”
她挂断电话,“何小姐,咱们改日聊。”
“不打扰您了。”何桑也站起,走到门口,又驻足,“霍太太,有一件事我实在不明白,”
“什么事?”
“迟徽不缺钱,他近期没有购置房产,也没有盘店。4月份的慈善晚宴拍卖了一条澳白珍珠项链送我,花费几千万不眨眼的。”
霍太太忙得像一个陀螺,顾不上深思熟虑,脱口而出,“企业没钱,老板不穷啊,黄总的公司破产了,一家人移民法国,儿女读贵族学校,太太出席高端酒局,日子滋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