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的一团阴影,是灯罩的形状。
他眼底是幽深无尽的漆黑,翻涌着骇浪。
何桑端了茶杯返回客厅,影子缓缓覆盖在阴影上。
一团大的,吞噬了一团小的。
胸腔震荡的愤怒在这一刻也吞噬了梁迟徽的理智。
他接过杯子的一霎,顺势捏住何桑手腕。
何桑虽然圆润了许多,终归底子太薄,太瘦,骨骼又小,捏上去细细软软,好似要折断。
这样无辜,无害,孱弱的女人。
把他这艘船活生生钻出一个洞。
梁迟徽掌心落在她脸上,霸道包裹住,指腹摩挲着她眼尾,他指温是深夜的凉意。
那一丝凉意渐渐变成了寒意。
寒到骨头里。
何桑不禁一激灵。
“迟徽——”
她话音盘旋在舌尖,没来得及讲完整,一巴掌划过脸蛋。
男人动作幅度大,力道却是轻轻的,以致于她恍惚了,分不清是一巴掌,还是他手滑。
她捂住左脸,又一遍唤他名字,“迟徽。”
“你一共出卖了我三次,我不回家,不见你,但我碰过你一根手指头吗?我骂过你一个字吗?”男人面目冷漠,没有感情,没有语气,像一具在冰天雪地里刚解冻完的机器。
何桑明白了,他不是手滑,真是一巴掌。
他不舍打太狠,克制着搧了她。
梁迟徽的搏斗功夫并不逊色在一线磨砺过的梁纪深,他连一分力也没用,否则哪怕他的一分力,足够搧趴下她,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