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那一束犀利的眼波,往何桑的最深处挤,像是要射穿她,“我暂时留着佟二,不是因为何晋平,是因为佟二会供出倪红,而倪红牵扯了广和集团,牵扯了我母亲。”
何桑的两个腮骨已经麻木了,失去知觉。
范助理面无表情,“您想要凶手伏法,凶手是佟二,主谋是梁延章,其他的事您没必要管,至于这件事,梁董会达成您的心愿,您为何不等一等呢?”
梁迟徽注视着她眼里的自己,也注视着她。
交汇的刹那,何桑闭上眼。
之前的每一次吵闹,梁迟徽不舍得冷落她太久,总是主动铺台阶,何桑稍稍下台阶,讨好他一句,他便服软,哄她十句。
这一次不同。
她是得寸进尺,置他于死地。
佟二是这艘船的锁,破译了这把锁,船会漏水,直至沉没。
心平气和去自首,去面对梁纪深,佟二会机械化地交代该交代的,咽下不该交代的,由梁迟徽幕后操纵,他仅仅是一具木偶。可梁纪深占据了主导权,率先开启了这把锁,佟二方寸大乱,咬不住牙关,梁迟徽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何桑匍匐在梁迟徽怀里,他是一副巨大的枷锁,牢牢地困住她,逼她屈服,逼她哭。
“何小姐,您跟着三公子的时候,宋小姐欺侮您,凌驾于您,辛欣助理也容不下您,她们甚至合伙迫害您,您忘了吗?”
何桑一抖。
她绷紧全身的神经,拼尽最后力气绷紧,似乎一旦松懈,血管会爆裂开,令她灰飞烟灭。
范助理咄咄逼人,“三公子有苦衷,有责任,他权衡之下委屈了您,难道梁董没责任吗?梁董是梁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三公子的二哥,不论您出于什么目的投奔梁董,梁董也是一边装傻,一边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接纳您。纪夫人泼辣刁钻,百般诋毁挖苦您,是三公子的愚孝忍让造成,纪夫人才肆无忌惮。姚夫人未必看得上您的家世,梁董曾有机会和市里高官的女儿结合,假如您为人母,您希望儿子娶权贵还是平民?梁董的处境太需要一位显赫的岳丈保驾护航了。”
何桑垂着眼睑,一动不动。
“是梁董从中调和,死死压制着姚夫人,她只好善待未来的儿媳。梁董处处体谅,处处呵护,倘若不是您虚情假意,一心扳倒他,金钱,名分,情意,他有十分,会给您十一分,您绝不会受一丁点委屈,三公子做得到吗?”
“行了。”梁迟徽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