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入医院,是午夜。
一楼只有一个诊室亮着灯,隔壁是临时病房。
“家属止步”的告示牌钉在墙壁,梁迟徽横抱着何桑,放在病床上,安慰了她几句,沉默出去。
护士打量这个男人,浑身浇湿了,颇为狼狈,胜在样貌周正英俊,不显颓废,倒显得别有气概。
皱巴巴的衣服仍旧瞧得出是质感极佳的牌子,尤其那块腕表,停产绝版了,拍卖的价格不菲。
她气愤,“家属怎么不注意呢?孕妇淋雨感冒,打针吃药对胎儿有影响,不吃药孕妇又遭罪,您是丈夫吧?平时事业再忙,也要陪伴老婆孩子,孕妇很容易抑郁症,孕期和产后的阶段最敏感了。”
“我记住了。”
梁迟徽伫立在走廊,揭过治疗室的窗口凝视何桑,她面容雪白透明,孱弱万分躺在灯光下,“我太太会流产吗?”
“医生在消毒,一会儿过来,先拍片化验吧。”护士进入病房,关了门。
梁迟徽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站在后门的楼梯口,手颤栗着点燃。
香烟浸了水,发潮发绵,他尝试了几次没成功,叼着烟,仰望这场瓢泼大雨。
这座城不如冀省繁华,冀省纸醉金迷,风光无限,这座城是消沉的,寂寞的。
也许是他的心境不同。
从尊贵的梁二公子,沦落为一个藏匿身份的平凡男人。
他舌尖抵住烟蒂,牙齿撕碎,烟丝调零了一窗台。
梁迟徽弯下腰,将烟丝吹向窗外的风雨中。
三名护士取完血,何桑被推回临时病房。
一群白衣医护拿着针管,吓坏她了,躲在被子里蒙住头。
梁迟徽不由含了笑,掀开她的被子,“我在,怕什么。”
她还要蒙,他摁住,“憋气,你不呼吸,孩子也不呼吸吗?”
何桑顿时不动弹了。
医生询问她现在腹部什么感受,她抓紧裙摆,不肯撒手,“我...已经不痛了。”
医生一愣,“出血不是小事的,孕早期出血大概率是先兆性流产的症状,半小时以后出结果,我要先检查,根据体质及时用药保胎。”
她温吞吞,“有女医生吗...”
梁迟徽笑了一声,和医生解释,“我太太的性格内敛害羞,有劳您了。”
“正好有女医生值班,我喊她接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