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来在六班私下不管再口无遮拦,也清楚,那些话断不能拿到外面去讲的。进了宫必须得敛着性子,皇权不仅可以轻易决定她的生死,还有她所有珍视在意之人。
“民女沈恩来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恩来恭敬行完礼,低垂着头,将身子伏低。
“起吧。少年的嗓音故意压低,以示陈厚。
沈恩来再次跪拜感念圣恩后这才起身。自那日密局分开,这么多天后,沈恩来第一次见白羡启。而此时,世间只有温行淼,再无白羡启。
他一身明黄皇袍,直挺地坐在大殿龙座之上,眉间带上些倦色。
“你的兄长,是因朕而死。”温行淼再次开口,却是提到了顾社宇。
沈恩来放到双侧的拳头握紧了些,她知道她应该回答,为陛下效忠……这些胡说八道天打雷劈的鸟语,但是她喉咙里就像是被灌了铅,一个字也发不出。她只能沉默着,低下了头。
“朕,答应过你的兄长,若有朝一日重登帝位,定会让你一世安稳。恩来,现在,是朕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沈家也是为朕而死,朕将会为沈家平反,你的罪责自然也消了。入太学教书吧。“这是温行淼想到的,对沈恩来最好的归宿。平淡且安稳,看似无聊冗长的一生,却往往是多数人求而不得的人生。
“韩国已经攻下了三座城池,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正在地狱里挣扎求生。教书也许能救国,但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不是我,太学更不是我躲避战乱的平安所。我有功夫,我更应该去到战场上。“
“那么多人,不差你一个。再者说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温行淼的话一出口,沈恩来就知道,他也许有了些主意。她噤言,望向温行淼,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当初温行仁和温行简之争,韩国和赵国牵扯其中,最为关键的,让温文帝对温行仁起了疑心的韩国,是郑源爽联络的。“
果然,她和南怀瑾的怀疑并不是无端猜测,郑源爽当真涉入其中。
“温行简虽死,郑源爽对朕仍旧保有戒心。而现如今,唯有温行兴能够让她相信。而你,对于温行兴而言,亦是值得相信之人。郑源爽也许知晓伊罕骏的下落。“
噢,懂了。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用她去套郑源爽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麻烦,真觉得郑源爽有问题,抓起来审一顿就好。但是温行淼并没有。皇权刚刚到手,皇位还没坐稳,就拿前太子妃开刀,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