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来站在院子里,四周的风裹挟而来,将她紧紧压着,有些喘不过气。她想,她懂了范黎没有说破的话。这个老妇人曾经的身份。
“慰妇。”这个被韩军和赵军取的名字。安慰之意。然而在这样名字下,所做的事却是惨无人道。
沈恩来突然想起兄长幼时强迫她背诵鲁国史记时说的话“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但更为重要的,是不忘怀,铭记前人所受苦难,吾辈自强才可保山河无恙。”
“慰妇……”沈恩来喃喃道。
她转过头望向范黎,老人被岁月侵蚀而凹陷的眼中,有着水光。
“大人猜的没错,她还有恒齐的娘亲都被抓去当了慰妇。她叫李梅锦,她的夫君是宁县衙门捕头,一家九口独活她一人。抓走期间她逃过两次,两次都被抓了回去,第一次被打得半死,第二次直接挑断了脚筋。后来,始皇将韩国人和赵国人赶了出去,她才被救出来。可是,她也几乎成了废人,我看着不忍,就把她接到院子里照顾着。这,就是宁县当年所有幸存之人的结局。”
对于范黎所说之事,沈恩来并非毫不知晓,但是,那都是书中所看是听茶馆说。现如今,战争下的受害者以如此情形出现在她面前,她仍是感觉呼吸一滞,仿若喘不过气。
乱世之下,谁又能真正地独善其身?都不过是受害之人罢了。
“我将恒齐养到八岁便将他丢进韩国,他在韩国待了二十几年,这么多年,我从未让他传递过讯息,就是为了让他隐藏得更深。我知道,终有一日,韩国一定会大举进犯我国,到那时,才是他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素日里,边境的小纷争,还不足以让他冒着暴露的危险。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他加入军营。一旦成为了真正的暗哨,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必须要服从,但那只能让他提早被韩国怀疑。”
范黎的话让沈恩来不得不再次审视这对祖孙,范黎的想法没错,所以这次洛城之危甚至是耶律横桥所率的这支韩国大军都将因为储粮被毁而受到重创。远征水土不服,环境变化是杀死军队的一个原因,而长途的征战,军队的基本供更是决定战争成败的关键。所以,攻下城池,不仅仅是占领了土地,还意味着资源。
而这次,沈恩来他们将粮仓烧掉,断了耶律横桥的退路,耶律横桥必须将洛城攻下才能保证后期的攻打。可是,算算时间,在后的大军即将抵达,大军一旦到达,耶律横桥再想要攻下洛城,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对于耶律横桥来说是背水一战,有时候,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