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上马,沈恩来跟在李将军身后,再往后便是他们所率领的左翼大军。身边是响彻的鼓声,还有士兵们的嘶吼声。
锣鼓和号角虽不能直接杀人,但是却能振奋人心,而这有时候比弓箭长矛更有用。沈恩来在此刻,感受到内心无法平静下来的翻涌,血液加快地流动,她懂得了只有上战场才能体会到的东西。
援军来势汹汹且这是正式开展的第一战,有士气更有实力,温行兴犹如一柄利剑正面将耶律横桥的大军撕开一个口子,左右两翼大军呈围攻夹击之势,耶律横桥的大军虽然奋力抵抗,但是这个口子却越发往韩军敌营扩大。
沈恩来的手从原本的酸胀再到条件性挥剑而变得麻木,酸涩感已经随着战场上的紧张而逐渐被大脑遗弃。活下去,是唯一的目的,也是战场上每一个人最渴切的愿望。所以,她手中的剑是护自己安危的保障,却也是夺敌人性命的利器。
双腿夹在马上,沈恩来上半身探出马前,救下一个差点葬送敌刃下的鲁国士兵。
韩国的号角声突然响起,沈恩来虽不懂韩国不同号角声所代表的含义。但是开战前的号角声她听过,并非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要么预示着战场安排的改变,要么……退兵。
原本胶着的韩军突然往后撤,只留下少数士兵作为抵挡,大军渐渐和沈恩来他们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鲁国号角也再次响起,沈恩来知道,这个声音代表穷寇莫追。
她双腿夹紧马腹,调转马头,朝着洛城方向奔去。而洛城在此刻,已经将城门打开,迎接胜利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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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来没有换下衣服,她的马也被牵回了马厩。她一个人慢慢在街头走着。空旷良久的街道,在此刻稍微有了人气。从城墙往里走,地面上没有洗刷掉的血迹渐渐变淡变少但是两边堆积的尸体依旧零散分布。温行兴已经下令,军队帮着安葬尸体。军队带来的粮食也已经搭设好了粥棚对百姓进行施救。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不是吗?对于沈恩来而言,是的,然而,对于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亲人、爱人、朋友的人来说,有些事情发生了,有些人走了,心里有个位置永远空了一块,任凭岁月如梭,回不去的终究无法遗忘。
就像顾社宇之于沈恩来,南怀瑾曾经问过她,对于顾社宇的死她放下了吗?
她记得她的回答“怎么可能放下,有的事一辈子都没办法放下。只是长大了,学会了放过,知道朝前看,有些伤疤不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