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畔响起:“堂兄,就算枉做小人,我也得将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慕容家在禁卫军里的势力太过庞大。这三万禁卫军,已经快成慕容家的私兵了。”
“就算要继续用他们父子,也得有个制衡的手段。否则,总有一日,握刀之人会被这柄利刃伤了自己的手。”
太子没有出声。
徐靖也不再说话。
自出生之日起,太子就是大晋江山的继承人。这十几年来,苏皇后一腔心血都倾注到儿子身上,几位太傅更是尽心竭力,要将太子教导成千古明君。太子读过的书,摞起来比徐靖还要高,历朝历代都是怎么亡国的?史书上一页页都写着,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性情再温和,他也是大晋太子。没人比他更在意皇位的安稳和传承。
徐靖今晚说的话,深深击中了太子的隐忧。
过了许久,太子才低声道:“今晚说过的话,绝不可告诉第二人。”
徐靖点点头。
太子沉默片刻,又道:“这件事,我心中有数。回京之后,我就着手安排。”
徐靖心里一松,眉眼骤然舒展。
月牙儿妹妹的“梦境”里,慕容慎父子谋~朝篡~位,夺了大晋天下。他不能直言相告,只能这般提醒。
好在太子听进耳中,记在心里了。
这一夜,徐靖睡得格外踏实安稳。
太子心事重重,直至四更才睡下。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陆公公忙伺候主子洗漱更衣。太子随口问道:“世子去了何处?”
“回殿下,”陆公公笑着答道:“世子五更天就起身,去了练武场。”
铁卫营和骁骑营都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军营里每日五更操练是惯例。禁卫军也有晨间操练的习惯。徐靖只要在军营里,每日都会早起随士兵们一同操练。
太子目中闪过笑意,吩咐一声:“让人多备些早饭。”
陆公公忙应一声,退下去安排早膳。
一炷香后,满额汗珠的徐靖回来了。和太子对坐着一同吃早饭,几口一个馒头,运筷如飞,桌子上的菜肴如被秋风扫落叶,几乎都进了徐靖口中。
太子饭量小得多,吃得也斯文优雅。
徐靖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搁了筷子:“一出去行军打仗,天天啃饼子喝凉水,今儿个的早饭总算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