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赌骰的下人早闻风声,收敛地站成两排,大气都不敢喘,郭亦目不斜视,直直掠过他们进了房间,可见郭恒平日里的雷厉风行。
在外人面前,对她这个弟妹亦是不苟言笑,凶得很。
不过她也不怕。
这会儿她敲了两下房门:“哥哥。”
“”
沈溯微又撂下一本账册。
先前郭家兄弟二人都未成婚,没有妻子管帐,全是郭恒在管。他出门数月,账册堆积如山。他在蓬莱便算账,在此处也要算账,不免有些感慨。
虽如此,凡有空闲,还是看了几本。
依照郭恒的性子,他待人应是极淡的,便不可能如赵清荷一般和徐千屿整日亲近了。
徐千屿又在外面挑衅,他原本不想应答,逼她自己改口。
“哥哥。”徐千屿见无人应声,竟是要走,“咦,出去了么?”
“进来。”
徐千屿推门,郭恒靠在椅上,手还在翻动账册,炭火映照他鸦黑的鬓发和眼睫,“何事?”
徐千屿道:“哥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妓馆。”
沈溯微一怔,终于抬眼:“你去妓馆干什么?”
“你弟弟去狎妓了。”徐千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道,“我去捉奸,你要为我做主啊。”
外面天色渐暗,怜香坊里头倒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娇笑声,摇骰声,碰酒声全交织一处,打乱了胡旋舞的鼓点。
郭恒掀帘一进来便有人跟,因为他衣袍胜雪,眉眼风流,又乘的是华贵马车,早在外面就被盯上了。
虽说他身披道袍,周身冷清,那老鸨子眼珠一转,却当没瞧见一般,热情至极:“道爷也来我们这玩,请进,快请进!”
然而郭恒掀帘的修长的手却未放下,跟着又钻进来个娇小身影,站在他身旁,着红裙戴帷帽,分明是个女子。
男人狎妓,还带个姑娘来的却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那等爱好特殊的,老鸨将二人打量一番,“道爷这是想怎么玩?”
“不玩,寻人。”沈溯微递过一锭金,“舍弟郭义,人可在里面?”
“呦,这一晚上这么多人,我哪儿能记得清啊。”老鸨见二人不是消费,反来生事,面上陪笑,却不接金子,一转身便要溜走,但没有走成。
一根带倒钩的细鞭,套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