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力,并未出言指责,反看向黎雪香,他眸如玉石,清透至极,问道“你待她和待我,态度为何截然不同?”
黎雪香惊讶道“什么?”
“我一介道门中人,断不可能救你于苦海。”沈溯微淡道,“郭义包下你一个月,她是郭义妻子,你的命运掌握在她手中。何不讨好她,却讨好我。”
这道理黎雪香自然明白,不过是看着赵明棠年轻好拿捏,没把她放在眼中;又见郭恒则是个年轻君子,有机可乘,才如此行事。
但眼前男人两片薄唇一碰,竟是凉薄无情,叫他如此直白地戳穿心思,不由大损颜面,黎雪香恼羞成怒道“因为我就是下贱啊。”
“你们二位在泥淖之外,哪知我们这等腌臜人的苦处。”她冷冷道,“我虽是头牌,但今年已二十有八,自几年前起生意滑落,门前冷清。这地方唯利是图,绝不是做慈善的,若不想些法子巩固生意,再过上几年,我恐怕被弃之若敝履,哦,恐怕连敝履都不如。”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她道,“若是寻常活计,手艺精进,总是越做越好;若是有家有口,紧紧牙关,相依相偎,也能度过。可在这地方,唯有以色侍人,这是努力不来的。我在怜香坊中红了十年,仍旧很美,有什么用——被人看腻了,你说我怎么办呢。”
黎雪香摸了摸脖子,心情有些复杂。
一是赵明棠虽泼辣却很单纯,几句软话,便使她同情,把鞭子放下。二是,虽是故意讨人怜惜,却触及几分真实心酸,叫人狼狈。
“你说我不讨好她。”黎雪香转向徐千屿,眼波盈盈地瞧着她,“难道我讨好你有用么。我还没去你家,夫人都追到这里喊打喊杀。就你这般心性,还能容我做个小不成?”
“我倒是可以给你赎身,但我说了不算。”徐千屿道,“做不做小,那得郭义点头才行。”
黎雪香面色一凝“你不爱他。”
她敏锐地发现蛛丝马迹“不然你怎能容忍旁人登堂入室,你这反应,倒还不如”
她不由瞟向一旁的郭恒。
徐千屿不明白她怎么跳跃得这样快,也看向师兄。
两人都看他,沈溯微捏杯的手指一紧,陡然看向黎雪香。
他目色太清明,能一眼看穿人心,不容任何脏污暧昧的猜疑,黎雪香一惊,识相止语。他方才将手上那杯茶饮尽。
徐千屿见她二人对视,已经站起来,没了耐心“爱不爱我都是正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