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来找我。”
此话甚为逆耳,将沈溯微的思路强行打断:“徐千屿再如何,也是我师门管教。”
谢妄真沉下脸:“看来你是不肯了。”
“师叔若总针宗门内女弟子,恐落人口实。”
“哦?我便‘针对’她如何?”谢妄真妒忌他能名正言顺护短,直直看着他道,“你可知道,徐千屿与我私下要好,她便是被我针对,也未必有怨言。”
沈溯微心头火起。
谢妄真的笑容极冷,于衣袍间当啷掉出什么东西,滚落至沈溯微脚下:“请你帮我捡一下。”
沈溯微盯住他片刻,弯腰捡拾起那枚钱币。
铜钱锈迹斑斑,其上悬挂红绳同心结,照民间习俗,是缝制在新娘衣裙上喜钱。
谢妄真见他盯着喜钱,便一笑道:“可认识吗?这便是你师妹身上之物。捡来给我。”
沈溯微却看着那一截红绳。艳丽如血的颜色,红得极为刺目。
一滴血,落入深潭晕开。
一瞬间,有数个幻境同时汇入脑海。
幻境中,全是少女提着裙子的背影,从昭月殿,向南跑向无真的这片桃花林。
初始时是一两次,于傍晚时分悄悄地去。后来便是青天白日,肆无忌惮地去。
他立于门口,恰能看见镜中人对着镜子,不甚熟练地抿住口脂。
她跪在凳上,两片唇一抿一分。咬破春李,便是这样的嫣红。
为怕太红夸张,拿手背蹭去一些,这样既别出心裁,又不着痕迹,便满意地一笑。
徐千屿拿剑跳下来,直撞上他,幸而黄昏天暗,只能看清一双闪烁的眼睛,她以为他注意不到她脸上胭脂。她的借口亦很多:
“去帮老叟穿金莲串。”
“和阮竹清约好了喝茶。”
“去后山练剑了。”
但是每一次,她都去了无真的阁子。头发和衣裳后沾着带着露水的花瓣。
最后一个背影,徐千屿头上盖着喜帕。她身上穿白,喜帕的颜色却是凄迷的艳红,看不清面孔,她和无真牵着手,拜天地,入洞房。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但是师妹没有回头。
沈溯微抬眼,手上这枚铜钱陡然斜飞出去。
挟着磅礴剑气,直接将阁子的墙壁,劈开一道缝隙,整个阁子都摇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