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程英于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倘若我偏要杀了他呢?”余启蛰分不清自己是用什么语气说出的这句话。
余娇怔怔地看着余启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落在地四分五裂。
她用力抱住了程英,竭力想要用娇小的身躯将他完完全全护住,自己则迎向箭矢所指的方向,唇齿发抖地道:“你要杀他,便先杀了我吧,我已经欠师哥一条命,不能再亏欠他一条性命了。”
她想起当年师哥对她的百般好,总是替她收拾各种烂摊子,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背着她走过无数次秦岭的山道,就连爷爷的丧事都是师哥帮她一手操办的
纵使成为程英的师哥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可他是傅川啊。
是那个在医闹时,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冲到她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自己却为此丢了命的师哥傅川啊。
她亏欠他的本就还不清,怎么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一次的死在自己面前?
她已经害死过他一次了,这一次,该是换成她挡在师哥身前了。
“娇娇,别哭了,我早该死了,能多活这一世已经是上天怜悯了。”程英声音已经虚弱到紧抱着他的余娇都有些听不清,他咳了一口血,余启蛰的那一箭射中的是他的心脏,可也引发了他体内的蛊虫。
他忘记是在哪个苗人那里听说过,苗疆的蛊虫进入人体内后,便会寄宿于人的心脏之中,那里是人体生机最旺盛的地方。
他体内的蛊虫大概是感受到宿主的生命在流逝,便开始疯狂蚕食血肉,想要积蓄力量,破体而出。
最先被啃噬的,便是五脏六腑。
“他要杀我,实属正常。”程英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血水不断从他的口中溢出,染湿了余娇的衣襟,他勉力抬起手,摸了摸余娇的头,安慰她道,“换做是我,对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与他之间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只能活一人的死敌。”
他扯了扯唇角,轻抚了下余娇的脸颊,“因为我们都想独占你,恨不得另一个人从未出现过。胜者生,败者死,无需求他,也无需怪他,活了两世,我已经活够了。”
何况是死在她的怀抱之中,临死之前,还能看到她为自己流了那样多的眼泪。
他靠在余娇怀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平静,行尸走肉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累了。
苦等一个人却怎么也等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