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看着病床上还未苏醒的男人,秦木兰的眸光一暗再暗。
她真想直接送他去死。
站在旁侧的秦宗看穿了她的意图,连忙上前半步横在她面前,劝解道:“木兰,只是一件小事,证明不了什么……”
“哥哥,我去过代公馆的祠堂了。里头面积很大,应有尽有,相当于市中心一套没有窗户的大平层别墅。”
“墙壁上挂着许多有关海棠的油画、华国画以及现代艺术的画作,还有一部分是他们俩自己画的,装裱框起来挂上去。”
“床头有合照,床尾有他的西装外套。沙发边有地毯,有各种各样的毛绒抱枕,液晶电视都还没关,重复播放着偶像剧电影。”
“哥哥你知道的,他最不喜欢在墙上挂画,不喜欢在床头摆放合照一类的杂物。他按部就班井然有序,衣服全部都整齐罗列在衣帽间。”
“他性格沉闷偏爱单调简约的冷色系风格,视线范围内能看见的一切景物都不会有过多装饰品,客厅沙发从来就没出现过幼稚的抱枕。”
秦木兰面无表情,下了结论:“哥哥,他跟我生活是在谈公事呢。在代公馆祠堂后方的暗室里,那才是他温馨的家。”
“我聪明了半辈子,却愚蠢地相信他。他说话做事果决冷漠,对待我的时候却温和有礼,恭谨有加,事事详细,我就以为我是与众不同的。”
闻言,秦宗本能张嘴。
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到了嘴边,他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男人偏头,视线落到妹妹有些病态苍白的脸颊上。她不记得了,那他也没必要旧事重提,不然她会更加疯魔。
其实一开始他们选择隐藏那些被她遗忘的事,是出于对妹妹的宠爱。
觉得她不记得了挺好。
代尊也配合得好,就这样把日子过下去挺不错的。
如今是不能说。
字眼都烫嘴,开口就是利剑,刺激了秦木兰,她发起疯来谁也招架不住。
思量间,秦宗扫了眼躺在床上的代尊。
回想起刚刚秦木兰说的那句:“他说话做事果决冷漠,对待我的时候却温和有礼,恭谨有加,事事详细。”
我就以为我是与众不同的。
为什么会不同?
不是出于男人对女人偏爱的感情,而是秦木兰驯服了一头爪牙锋利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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