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朱翊钧比张居正更激进,做事更加大开大合,讲究大水漫灌。
这就是现在廷臣们的局限性了,他们没有行之有效的手段,来限制大明皇帝的决策。
事实上,整个大明朝都没有这种纠错机制,内阁和六科给事中的确可以封驳皇帝的诏书,这就是刚才王国光做的事儿,他在反对皇帝的政令,若皇帝选择一意孤行,那就只能顺从。
这是个君君臣臣的帝制天下,王国光能够站出来跟皇帝顶两句,已经是用尽了全力。
而张居正作为帝师,却可以有效的限制住皇帝的一些决策,这是特殊时代背景,也就是主少国疑之下,张居正作为实质性的最高权力拥有者可以做到。
可惜,张居正人在西山摸鱼,主打就是偷懒,皇帝真的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再出来收拾也不迟。
朱翊钧的政令最后在没有人反对、也没有太多赞同的情况下,通过了廷议。
谭纶摸出一本奏疏说道:“直隶巡按御史郭思极弹劾川沙把总任贤,隆庆年间在苏州卫任职时,侵吞军需,此为隆庆四年旧案,当时任贤此人在苏州做镇抚,侵吞军需折价三千五百两银。”
“当时就有御史弹劾,任贤脱罪,不久升转把总,郭思极摘发其事,请朝廷问责查探。”
这是隆庆四年的旧案,任贤侥幸逃脱问罪,不是逃跑,而是因为任贤走了戚继光的门路,拜在了张居正的门下,这便侥幸躲过一劫。
这个案子,案情并不复杂,事实确凿,任贤当时已经认罪,是张居正保了他。
现在,南直隶巡按御史郭思极,对着任贤这个旧案开炮,其实是想要试探。
“次辅,一事不二罚,当时既然已有处置,便不必过问了吧,当时和今日不同,当时不拜在先生门下,安能做事?朕亦是先生门下也。”朱翊钧这话说的摆明了偏袒,当初这案子,一共罢免了一个指挥使,两个把总。
“陛下圣明。”王崇古俯首说道。
当下的内阁就是个泥塑的内阁,吕调阳整天说陛下所言极是,王崇古干脆连文渊阁都不去,皇帝说啥就是啥,连个责难陈善的人都没有。
王崇古入了阁,却不入阁办事,这也是符合内阁规矩的。
在嘉靖、隆庆、万历年间,内阁的权力极大,为了办差,会让廷臣入阁,领职权更好的调动人力物力和权力办事;也有因为年迈多病,疾病缠身,以疾病休,不入阁办公,这种最典型的就是吕调阳;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