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对这些投机客倒霉,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和可怜,他认为这些人就是纯粹的活该。
最重要的是,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停止了,这个买卖是他的儿子王谦当初就坡下驴,鼓噪起来的,击鼓传花这个游戏,当炸弹真的在百姓手里炸裂的时候,陛下为了平息民愤,也要把王崇古和王谦这对父子推出去当替罪羊。
就像严嵩父子,严世藩被斩首,严嵩饿死在墓舍之间。
所以,当这个炸弹在遮奢户、投机客手里炸裂的时候,王崇古的心态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
王崇古一直担心一件事,那即是精纺毛呢操盘手大明皇帝,不舍得终止这场游戏,任由这场游戏肆意生长,因为它真的非常非常赚钱,精纺毛呢卖一匹就是上千两银子,每天千分之三的抽分,甚至比皇庄的子粒银还要多。
陛下是真的舍得,陛下不是高高举起民为邦本的口号在进行政治活动,是真的以民为邦本。
民为邦本,在陛下这里,从来不是一句空话,不是一句口号。
黄昭勋,黄三在价格跌出了二两银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逃,西土城的这些遮奢户们,绝对不会绕过他,在所有人还在号丧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燕兴楼,他甚至没有回家,直奔朝阳门而去,他要在日落之前,离开京师,无论是乘船,还是骑马,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天津卫塘沽出海。
只有出海,他才能保住性命。
黄三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顾不上了,直接选择了逃窜!他看似在走,但是步伐的频率很快,他钻进了小巷子里,没一会儿就从绫罗绸缎换成了上衣下裤的短褐,甚至连发型都变成了毛寸,裹上了一块发黄的毛巾。
黄三在小巷子里,偷到了这身短褐,用刀给自己理了发,用毛巾遮住,一副穷民苦力的打扮,或许,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他在人群中穿梭了小半个时辰,黄三的手里多了一件粪车,这也是他顺来的家伙什,从经纪买办掌管数百万银的黄三爷,变成掏粪工就只用了半个时辰,而且毫无破绽。
“信牌。”城门前,五城兵马司的校尉一如既往的查验着路引,而黄三手中的信牌和路引,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黄三的身体略微有些佝偻,他满脸堆笑的奉上了信牌,颇有些谄媚的说道:“东城粪道主刘二爷帐下。”
校尉们拿过了信牌,简单查验之后,选择了放行,的确是粪道主家里的信牌,城门前的校尉选择了放行,校尉们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