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前,看着巍峨的楼宇,眼神略微有些呆滞,他有些出神,他在思索着本部到底何去何从。
“宣土蛮汗使者布延觐见。”小黄门吊着嗓子,把布延的思绪拉回,他整理了一下衣物,走进了文华殿内。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布延十分恭敬的五拜三叩首,俯首贴耳的见礼,他非常的慎重,不敢让自己的仪态出现任何分毫的差池,因为这次的觐见关乎着左翼诸部的生死安危。
“免礼。”朱翊钧笑着说道:“布延,你的汉话十分的流利,这样就不用找通事翻译了。”
“谢陛下夸赞。”布延再叩首才站起身来。
“朕听闻,俺答汗对左翼动手了,侵略如火,一日之间,劫掠了近三十个部落,土蛮汗损失惨重。”朱翊钧打量了下布延,其实布延和汉人长相上,没有太多的区别,如果左衽换右衽,再把头发梳理的更加整齐一些,就更像了。
万士和曾经专门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关于塞外的北虏到底是不是华夏苗裔的问题,万士和引用了史记说: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
匈奴是北方诸部的起源,既然匈奴也是华夏苗裔,那么理所当然的,在北境的所有繁衍生息的部族,都是华夏苗裔,这是为了宣称,比如最近和大明沟通极为频繁的蒙兀儿帝国,他们自称蒙兀儿人,那么大明作为中原王朝的正朔,就拥有了宣称。
礼法这块儿,很多事,是不能按直觉去分辨的,礼法是礼法,实践是实践,又有不同。
“那么你在京师久留不去,是要乞求朕赐予你们什么?伱知道,朕就是这样的人,吝啬而贪婪,没有足够的筹码,朕不会多给一分一毫。”朱翊钧用近乎于施舍的语气说这番话,他之所以可以如此理直气壮,是因为布延所属的左翼诸部,是戚继光、是京营的手下败将。
大明军打赢了。
战争就是这样,输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
“乞求伟大的陛下,赐予父亲王爵。”布延再次俯首说道:“草原上的羊毛,日后都可以无偿供给大明。”
“嗯,很好。”朱翊钧对这个筹码非常满意,即便是没有了精纺毛呢生意这个极为暴利的行当,但是精纺毛呢本身就是一种极好的布料,同样粗纺毛呢也是,但凡是涉及到衣食住行这四个字的货物,都是值得重视的。
朱翊钧同意了第一项条件,这次俺答汗开战的理由是羊毛,而且这不是扯出来一个似是而非的大旗开战,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