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各种限制,申请经费需要那么的手续,可是王谦不用手续,拿出京师第二阔少的风度,可劲儿的拿银子砸就行了,如果事情摆不平,那是银子砸的少了。
“先生,要为徐阶求情吗?”大驾玉辂内,只有朱翊钧、冯保和张居正三人,车很稳当,朱翊钧的声音也不大,只要现在张居正说一句话,甚至不说话,朱翊钧可以看在张居正的面子上,饶徐阶一条狗命,让他善终。
张居正在朱翊钧这里的面子,就是这么大。
理由很多,皇帝可以私宥,也可以说徐阶为前首辅劳苦功高,也可以说是朝廷优老之政,可以说是徐恒自作主张,名为家人实为家奴的徐恒胡作非为。
张居正只要肯庇佑一二,理由多的是,朱翊钧都给张居正想好了。
徐阶可以摘出来,只要有人想让他摘出来。
“咎由自取,臣给过他很多机会了。”张居正十分清楚,他此时不说话,抓捕徐阶,就会改为抄别人的家,西土城遮奢户参与其中的,又不止徐阶一家。
但张居正最后还是没有为徐阶求情,张居正要问自己,为什么要救呢?
师生情谊,早就在善堂的冲突中,张居正、堂堂帝国首辅、宜城伯冲到徐阶府上质问的时候,就断了。
从一开始,张居正和徐阶就不是一路人,一个当了十年摄政太傅的张居正,家里饿死了十几口,抄家折银不过十万两,和一个当了四年首辅,就把自己当成了大明第一富户的徐阶,怎么可能是一路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呀,很多次机会,他自己不珍惜,先生,朕不解,朕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可是先生的善意,他为什么不珍惜呢?”朱翊钧有些无法理解,徐阶那么大把年纪了,非要把自己给折进去不可?
不参与到私市这档子事儿里,徐阶死不了。
私市危害到了开海大业。
张居正思索了片刻说道:“他走了一辈子的路,顺风顺水的走了一辈子,会很习惯的那么一直走下去。”
“狗改不了吃屎?”朱翊钧总结了一下张居正的话。
“咳咳咳!”冯保直接笑岔气儿了,陛下的总结一如既往的精炼和准确。
人生的路上有很多的选择,没人知道这些选择的尽头是什么下场,但每一次的选择都会产生惯性,而这些惯性的力量会催促着人继续走下去,很难走出去,后世把这个叫做路径依赖,大明把这个叫做:狗改不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