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一听张居正又要念经,赶忙说道:“停。”
“朕要剐了王章龙、陈洪、滕祥、孟冲等一众案犯,凌迟处死,以收威吓惩戒之效,若不处以极刑,息事宁人之后,这日后怕是,歹人诸门抵法宫,寂无简察坦若素履,如入无人之境。”
歹人诸门抵法宫,寂无简察坦若素履,是都察院总宪葛守礼要问罪冯保奏疏里的一句话,意思是歹人王章龙,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境,直抵乾清宫,没人询问,如履平地那般的轻松。
朱翊钧觉得不错,就直接拿来用了。
张居正察觉出了不对,若真的是冯保教的,葛守礼今天上的奏疏,冯保如何提前得知,又告诉小皇帝该怎么说?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当仁恕治天下,仁、智、信、直、勇、刚六者,美行也,凌迟,恐有伤天和。”
“冯大伴,取火牌印绶,命缇帅亲领缇骑六百,兵发新郑,缉拿高拱,以及满门亲眷,凡有抵抗,格杀勿论!”朱翊钧收拾好了所有笔记,站了起来,对着冯保平静说道。
“臣遵旨!”冯保喜形于色,立刻就打算去拿火牌,空白敕书。
“冯大伴稍待。”张居正无奈,昨天他拿来对付杨博的那一招,被小皇帝拿来对付他。
这小皇帝说的好好的,突然说掀桌子就掀桌子,实在是不讲武德!
张居正立刻说道:“将一众案犯凌迟,臣领三法司上奏。”
张居正领衔上奏,骂名自然他来担。
朱翊钧这才坐下,示意冯保不必去领火牌印绶,他看着张居正开口说道:“太医院有良医陈实功,尤擅外科解刳之术,这凌迟之事,就交给陈实功吧,在太医院,划出四进出的院子,好好收拾一番。”
“挂匾额,解刳院。”
“解刳院,专事凌迟乱臣贼子、不忠不孝之徒,正好,解刳之后,也能让大明医科,更上一层楼。”
“慢慢解刳,一点点的解,一个个来,细细研究生理之奥妙,元辅以为如何?”
现代医学建立在解剖之上,尤其擅长外科的陈实功,解刳大医官加解刳院,相得益彰。
这些个乱臣贼子怎么都要死,为何不让他们发挥最后的光和热,照亮大明医学大道?
张居正砸咂解刳院这三个字,面色大变,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有伤天和了。
陛下如此年纪,为何如此的狠辣?!若是答应了下来,可不是承受一阵的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