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通衢九省,乃是大明第一良港,若是在松江府设置市舶司,彻底开海,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武备不兴,大明水师根本没有战力。
所以海瑞在奏疏中,设立的章程,就是徐阶还田,还给军屯卫所性质的巡检司,以徐阶还田田亩供养水师粮饷,调俞大猷前往松江府任海防提督,督办大明水师,筹建造船厂,招揽船工建造新船。
海瑞的奏疏,一言以蔽之,瘦徐家,以肥天下。
这的确是国之大利害,自然需要小心筹划。
张居正看到了海瑞的条陈徐阶侵占善后未尽事宜以备远略以图治安疏,这件事看似是海瑞在以私怨追击徐阶,但是张居正经年老吏,一眼就看穿了海瑞的把戏,让徐阶还田,不过是个由头,把大明开海这个小小缝隙,狠狠的踹上一脚,把大门踹开。
天下之事,有常有变,海瑞之前除极弊之余,奋不顾身,多少有点过激不近人情,招怨而不能成。
君子处事,有经有权,海瑞之前根本做不到识时通变,求治过急,更张太骤,势不在亦强为难成。
经历了隆庆年间,海瑞浮浮沉沉,这个举人出身的海刚峰,依旧保留着他直臣的一面,但也知道了迂回。
海瑞这次回京之后,上的这道以图治安疏只是一个愿景规划,他是一个肯俯下身子做事的人,比如这第一步,先恢复俞大猷的职位,调任松江府,整饬军备海防,训练水师,在有了水师之后,再建一个船厂,造船给水师和商舶使用。
“讲筵吧。”朱翊钧并没有立刻要结果,而是让张居正细细筹划,认真准备,既然要做,那就尽全功,若是不做,连提都不要提才好。
“臣告退。”海瑞不是讲筵学士,所以离开了文华殿。
“陛下,海总宪乃是天下诤臣之首,有骨鲠之气,不如让海总宪来?”张居正还有些事没想明白,想让海瑞代课。
海瑞听闻立刻俯首说道:“臣是个举人,怎可为帝师?尊卑老幼有别,臣没有学问,还是让元辅来吧。”
海瑞可是和杨博聊过了!杨博告诉了海瑞,警惕元辅先生把讲筵这事甩出去,这个功劳,还是让元辅先生一人独享为宜。
给陛下讲筵,是一件美事。
朱翊钧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元辅先生来吧。”
想逃?想都不要想!
“臣为陛下解惑。”张居正俯首说道。
朱翊钧笑着问道:“今天讲论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