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衙在松江府,戚帅在北衙,我还不信,他们还能翻上天去?干脆直接下令强行还田,不答应就抄家,我强兵在手,何惧他们不尊号令?”
“那就依大司马所言,强令还田。”张居正似乎颇为赞同的说道。
谭纶满是豁达的笑了笑说道:“元辅,你又急,我就是这么一说,元辅处置便是,我就是看你们神情紧张,放松一二,继续廷议、廷议,当我没说过。”
谭纶这一打岔,所有人的神情都轻松了许多,谭纶知道自己是个急性子,也就是那么一说。
朝廷存在的根本,就是为了调和各个阶级的矛盾,若是所有事,直接奔着斗破的局面而去,天下不宁,那新法还不如不实行。
张居正这才开口说道:“上次徐璠在昆山诗会提议,要以船引换田亩,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松江市舶司刚刚筹建,福建巡抚、应天巡抚奏闻,一张三桅船引,在南衙就要十余万两白银一张,行情稍好,更是应声而涨。”
“一张船引,换一万亩良田,下田按四分之一折,中田按二分之一折算,他们自己交易买卖凑整,到朝廷换取船引。”
“这松江市舶司刚刚筹办,就以两百张船引为上限。”
船引需要堪合,这堪合的两张纸,是一张纸随机撕开,而后将齐整部分对齐,骑缝书写下印,骑缝章是自洪武年间空印案后,留下的规矩,一张纸根本撕不出一模一样的犬牙,骑缝书写也印章,也是极难造假。
两百张船引,每年都要重新补办一次。
第一年的还田规模,就是两万顷,先到先得,后到没有。
“人啊,不患寡患不均。”海瑞听闻张居正的法子,要搞限量,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没有船引,在海上就是倭寇,想要做买卖,做生意,那都是提心吊胆,从造船开始,一直到贸易结束,如此冗长的环节,要绝对不能出一点的差错,否则事情败露,就是违禁,罚没事小,砍头事大。
第一年还限量,谁还田还得早,谁就有船引,就可以合法出海买卖。
这就是在玩分化,张居正,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仅要自己动,还要让对方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动起来,好好配合政策,很显然,这就是张居正阴狠狡诈的地方。
张居正在一些旁支末梢的领域一直输,在富国强兵的两个领域内,堪称常胜。
所以,张居正在输掉的那几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