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士和犹豫再三,看着陛下年轻的面庞,再次俯首说道:“陛下,臣有话说。”
“廷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翊钧伸出一只手,请万士和、万太宰继续为大家讲解他的吏治法,继续他的表演。
万士和的手伸向了职官书屏,十分郑重的说道:“陛下,袖手谈心性的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人,高谈阔论之辈,往往都在京堂,而不在地方,更加确切的说,空心的是朝廷正官,而不是地方的吏员,他们是最奔波,最辛苦,而且陛下看不到他们,就连这面职官书屏也不会将其录入其中。”
朱翊钧由衷的说道:“所以,万历元年起,先生就让朕效仿祖宗成法,见外官、见县丞、见耆老、见百姓?”
万士和十分恭敬的俯首说道:“没错,这便是臣认为江陵先生,从未有过真正威震主上的原因。”
对于张居正在当国这几年的时间里,是否威震主上,万士和必须借着这件事,做一个定性,否则会出现一些阻拦大明再起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很容易混淆视听,各种杂报在嗅朝中的风力,试探着是否能够‘拨乱反正’,万士和希望可以借着王国光谈到的六册一账、考成法产生的问题和矛盾,确定张居正的声誉。
“大明幸甚。”朱翊钧由衷的说道。
于谦被斩首示众,张居正差点被开棺鞭尸,自己的家眷被逼死了十几口,野狗争抢拖咬,就这两个大明关键时期的关键先生如此的下场,朱纨、胡宗宪等等下场,看了无不是令人寒心。
还有戚继光,戚继光晚年飘零,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要被清算,怕连累到妻子家中,最后将家财尽数交给妻子和离,这种纯粹的战士,打着上报天子,下救黔首建军的戚帅,都这般下场。
大明不亡才怪。
做事的是人,如此薄凉寡恩,求荣得辱,向心力的丢失,可想而知。
法统的构建,其实就是向心力的构建,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等领域的向心力丢失,在万历年间,万历皇帝站起来把油门踩进了油箱里。
“这么简单的法子,为何之前没人提到过呢?”朱翊钧看着万士和笑着说道。
万士和十分诚恳的说道:“张先生说时机没到,所以不用提,若是时机到了,大家都会提。”
朱翊钧非常满意的说道:“诚如是也,吏部把这个正官问责之事拟一个章程呈送内阁,报闻。”
“臣遵旨。”
张居正离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