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请来了刘钊,梵伽罗便准备乘坐电梯回休息室。如今录制时间已从九点半改到了十点半,因为刘钊那边刚接了通告,还在赶来的路上,抵达之后又得化妆做造型,一个小时恐怕都不够。
电梯门应声打开,梵伽罗抬眸一看,目光不由凝住。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电梯最中间的位置,几名体格高壮的保镖围绕着他,呈众星拱月之势。男子的表情既安然又闲适,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高人一等的待遇,指尖捏着一副墨镜前后晃动,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斜睨着梵伽罗,勾唇调笑:“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灵媒梵老师吗?真巧啊,竟然在这里碰上了,来来来,快进来。”
他勾着手指,模样看上去很热情,招呼人的姿势却像在逗狗。
梵伽罗静静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走进了电梯,素来云淡风轻的脸此刻竟崩得很紧。这人的容貌与他的某位故人十分相似,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他很多回忆,那些支零破碎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胡乱晃动,最终凝聚成了一双含泪含愧的眼,那眼静静地凝视躺在血泊中的他,似有闪烁的泪珠要滴下来,却又忽然微微一弯,冷酷冷冽地笑了。
梵伽罗闭了闭眼,驱散这些回忆,再看向年轻男子时才发现对方此刻笑弯的眉眼与那人何其相似。
“你姓张?”梵伽罗试探性地问道。
“是啊,”男子的态度似乎很热情,自我介绍道:“我叫张阳,梵老师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张阳,站在苏枫溪背后的男人。梵伽罗明悟了,目中冷色更甚,一股强大的磁场悄然包裹了他的身体,并隐隐散发出摄人的威势。围绕着男子的几名保镖不知怎的竟产生了惶惶不安的感觉,一边把手探入外套内侧准备掏枪,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他们都是雇佣兵,对危险的感知力非常敏锐。
男子却全然像个普通人,只顾盯着梵伽罗的脸笑,仿佛对周遭悄然改变的磁场无知无觉。眼看电梯快到了,他忽然开口:“梵老师,苏枫溪在九楼录歌,你有没有兴趣去听一听?”他口中虽然叫着梵老师,态度却绝没有半点恭敬,反而透着一点猫逗老鼠的兴致盎然与冷酷戏谑。
梵伽罗也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笑着颔首:“好啊。”
两人并肩走出电梯,一路无言地进入录音室。苏枫溪果然在录歌,许久不见,她的脸庞似乎又美艳了几分,曼曼歌喉似九天仙乐,令几位制作人听得如痴如醉。他们几乎指不出她的半点错处,只是不停地点头,目中满是欣赏和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