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略有消退,意识也清醒了过来,正小口小口地喝着护士送来的粥。
见女儿有了好转的迹象,周贺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给女儿盖好被子,叮嘱她不要碰插着针头的手,然后把粥碗洗干净,送回护士站。多亏了这些护士精心的照顾和无私的帮助,否则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孩子打针的时候必须吃点东西。
他行走在长廊里,眼睛四处张望,耳朵也竖得直直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而又戒备的状态。今天的医院比以往更加喧闹,不断有人推着担架床在奔跑,神情显得格外慌张。
周贺知道这些人并不是被马游伤到的,因为马游只会把人抓入空间,或即刻绞杀,或围困致死,从未留下过任何一个活口。这些人出入医院恐怕有别的原因,但多多少少与马游的大屠杀脱不了关系。
很快,周贺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一名中年妇女趴在一张担架床上,哭哭啼啼地喊道:“老张你撑住啊!咱们的女儿只是被抓去了,还没死,警察说一定会救她出来的。你要是先一步走了,女儿回来看不见你该怎么办啊!”
捂着胸口嘴唇青紫的男人微微抬起手,却又颓然地落了下去。看模样,他似乎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
周贺连忙贴紧墙壁,让这些人过路,然后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却又红了眼眶,兀自蹲在地上哭起来。他的母亲和妻子也被马游抓进了空间,然后下一秒就变成无数尸块和血水,落入了喷泉池。别人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存活,而她们甚至连发生了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就死了。
想到这里,周贺越发悲从中来,于是一屁股瘫坐下去,揪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在孩子面前他得装作温柔平静,在父亲面前他得压抑按捺,然而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走廊里,他却可以肆意宣泄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大家互不相识,又都各自遭遇着不幸,哭便哭了,又有谁会侧目?
他的悲泣似乎具有传染性,原本还板着脸在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竟然一个个红了眼眶,也有人仰起头,试图让夺眶而出的泪水倒流回去。几名护士闻讯赶来,想安慰周贺,嘴巴一张,发出的竟也是短促的泣音。
“别哭了,警察准备救人质了,快去看直播!”一名医生快速从一间病房里冲出来,往办公室跑去。
“什么?被抓进空间的人还能救出来?”很多人都表示怀疑。
“是真的,快回病房看你们的电视,警方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一名病人从自己的病房里探出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