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种子一旦发芽,梵伽罗的磁场就对它不起作用了,反倒会成为滋养它的肥料,促使它不断壮大,分出枝蔓。而马游的空间隔绝之力却帮了大忙,将那团野蛮生长的藤蔓死死禁锢在了丹田里,只要每天加固一层,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要如何将它拔除,梵伽罗却也没有头绪。
他盯着露出一抹金红日头的山坳,看着薄雾被晨曦渐渐驱散,嗓音也飘忽得仿佛随时会散开:“你知道吗?自从醒来之后,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梵伽罗,你做的事是正确的吗?你走的路是通往目的地的路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直到今天,我才终于确定,我是正确的,我必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若不死,这个世界就不能交给别人。它不属于任何人,但它却也属于任何人。”
说到这里,他扶着额头低声笑了,“我大概是疼得晕了头,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能听懂吗?”
宋睿递给他一包消毒纸巾,吩咐道:“你手上全是血,弄得脸也脏了。”
梵伽罗接过纸巾擦拭额头的血迹。
宋睿脱掉自己的外套,照样递过去:“把腹部的伤口堵上。”
梵伽罗把外套团成一团,堵住伤口。两人从头到尾都很冷静,没有谁哭天抹泪,更没有谁痛苦呻吟。这样的氛围让这场致命的危机变得平平淡淡、无关紧要,却又令人充满了勇气。
梵伽罗嗅闻着外套上散发出来的清淡檀香,不知为何又有些想笑。
宋睿狠狠瞪他一眼,警告道:“你省些力气,别折腾。”
梵伽罗偏头看他,勾着唇角,弯着眉眼,柔软的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只有在宋睿面前,他才会展露出自己最真实也最脆弱的一面。
宋睿飞快看了他一眼,鼻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发酸。
“你说的话我能听懂。”他哑声道:“你想说这个世界是属于所有人的,对吗?”
“对。”梵伽罗虚弱地点头,似想到什么,又冷下面色:“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会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是凌驾于众生的神灵。如果放任他们,普通人就没有活路了。刚才,你看清林念慈的模样了吗?”
“看清了,她恢复了原貌。”宋睿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不管梵伽罗需不需要,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地为他考虑。
“要使她完全消散的灵气达到刚才那样的程度,就得掠夺至少上千人的生命。”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