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正端着托盘将一份烤鸡翅送到餐桌上,她放下餐盘冲艾丝特甩了甩手,让她赶紧继续弹下去。
既然客人们喜欢,上菜这点小事也就用不着艾丝特了,反正客人们也都爱听。
艾丝特当然不会有意见,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在脑海中回忆起另一首曲子的曲谱,发现即使是她并不熟悉的曲子,如今也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剩余要做的,不过就是演奏出来罢了。
天籁咖啡馆终于传出来真正的旋律,欢快又轻盈的小圆舞曲飘荡在每个杯子的上方,让莫奈特夫妇今夜的营业额远超往常,这一晚上玛莎的笑容就没从脸上消失过。
这天营业结束的时候,艾丝特直接拿到了一周的工资,她在帮玛莎洗刷盘子和杯子的时候,玛莎话里话外都是“我钱都给你了,你可不能去别人家”。这让艾丝特实在憋不住了,而旁边的汤姆森更是放声大笑起来,被玛莎又气又臊地踹了两脚。
玛莎仍然笑得十分开心,在将擦干的盘子分门别类塞到橱柜里的时候,她用拉高到胳膊肘的袖口蹭了蹭眼角:“说实话,要是我们的儿子活下来了,说不定真会按照他爸爸的期望,去学一门‘踢琴’之类的。我不懂这些,但汤姆森总是会念叨。”
艾丝特这才得知莫奈特夫妇也曾经有过孩子,但是在很小的时候便夭折了,玛莎的身体不再适合生育,两个人也就这样继续过活。
除了周工资的十苏勒,艾丝特光是小费就拿到了十又二分之一便士,这还只是第一天的成果,甚至排除玛莎从中抽走的一半钢琴使用费。虽然克扣小费这点不是很厚道,但艾丝特却不在意,玛莎毕竟连一周的工资都提前给她了。
艾丝特攒着这些钱还有汤姆森塞给她的一大包炒蛋三明治,先去隔壁街上的二手成衣店买了两件换洗衣服,还去裁缝店定了贴身衣物,这么一圈下来,她手头的苏勒就缩水了一大半,都变成了手上拎着的袋子。
因为有汤姆森先生热心的支援,食物方面没那么大负担,剩下的钱也勉强够艾丝特的预备开销。按照玛莎跟艾丝特的约定,每周三她都能休息一天,当然得从下周开始,玛莎女士是一点亏都不吃的。
走近铃兰花街七号公寓楼的时候,艾丝特一眼就看到那堆盆栽旁新添的向日葵,灿金色的花瓣拱卫着花盘,它仿佛站岗的守卫般挺直了长茎,在其它低矮的花卉间有如鹤立鸡群,即使是迎着九月的寒风,它也不管不顾开得极旺盛。
这真是不科学,非凡力量就是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