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家受了许多委屈,你为了我着想,把难过的事都埋在心底不说出来。我来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你也硬撑着跟来了,我心里其实是十分感激的。"
他突然提起旧事,佟氏听得红了眼,呜咽着回答说:"大节下的,说这些做什么。"
张保继续道:"如今有感而发,你就让我说罢。"说罢喝了酒,也劝佟氏喝了,又再给两人各倒了一杯,举着酒对佟氏说:"我这人耳根子软,容易听信别人的话,我原也知道。翠蕊那丫头,我小时候看着她还好,素来与她亲近,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那时也不知怎的一时糊涂收了房,还当她是个好人,叫你吃了许多亏,还好没有酿成大祸。如今总算雨过天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这都是我的不是,这杯酒就当是我向夫人陪罪,从此再不会那样了。"
佟氏原本听头一句话时脸色有些发白,听到后头已是忍不住掉下泪来,连忙接过杯子,微微侧了脸,抿了一口酒。等她回过脸来,已把泪痕都擦净了,强忍着露出个笑脸来,对张保说:"都过去了,日后再不许提起。"
张保连连点头,也把自己杯里的酒喝了,又从碗里舀了两个饺子,添到佟氏碗里去,劝她多吃点。佟氏笑着应了,见端宁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也从自己碗里舀了两只递过去给他,端宁有了吃的,也不再想刚才父母是在说什么,只管埋头大吃。
吃完了饺子,一家人又再说些闲话,天边已经开始发白。张保抱起睡着的儿子,把他送回房去,佟氏交待几个走得歪歪扭扭的家人收拾东西,自己也抱了女儿回房。淑宁耷拉着眼皮着,模模糊糊看到她抱着自己走过东厢门外的长廊时,慢慢停了下来。
她感觉到佟氏把头转向东厢的方向,看了许久。等到淑宁以为她就要在那里生根时,才听到她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贱人,你以为真能抢走他的心么?他现在又是我的了。"说罢转头继续往前走了。
淑宁看着后面东厢越来越远的门,打了个冷噤。
到第二天初一,全家都早早地爬起身来。
小桃小梅早给端宁淑宁换好了新衣裳,梳好头,又给他们带上吉祥如意金项圈,带着他们往堂屋里去了。堂屋里早已摆好桌椅和垫子,两兄妹依照别人指示给父母磕头拜年。
淑宁这是穿越后头一次给人磕头(之前是被人抱着跪牌位不算),发现以前那些琼瑶编的清装剧都是胡说八道,她还以为满族人行礼真是要把手帕往后一甩,蹲下去就行呢,原来不是,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