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吃过早饭,陪母亲料理了一会儿家务,见离午饭时间还早,便回到自己院子里温习功课。不一会儿,冬青来报说:“余家小姐来了,说是来送姑娘昨日要的藤花。”
淑宁想起昨天的确是说过想买余家的藤花,便让人请那余小姐进来。
这位余桐余小姐,就是淑宁家新买的田地原主家的女儿。本也是富家千金,只可惜有一位不成器的兄长,整天在外头为非作歹,为祸乡里。她家父母溺爱儿子,不愿多加管教,结果儿子变本加厉,和一帮酒肉朋友到妓院花天酒地时,竟然因为争风吃醋而闹出了人命,被官府投入大牢。本来去年秋天就要问斩,父母为了救他,耗尽家产,也只是拖得一年罢了,但如今家财已尽,原本收买了的官员又被撤换,他父母走投无路之下,几乎要把女儿卖给人家作妾,幸而某位亲友有些见识,劝他们道:“儿子只怕是不中用了,留下这个女儿,以后还有些指望。”这才罢了。
只是可怜这位余小姐,本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如今家中奴仆也几乎散尽,她只好踩着一双小脚,亲自来给淑宁送花。
淑宁见余小姐进了院子,便福了一礼:“余小姐太客气了,随便叫个人来送就是,怎敢劳你亲自送来?快请进屋坐坐。”
那余桐有些局促地笑笑,小声道:“家里仆人都有事做,我反正也是闲着。小姐看看这花,可使得?”
淑宁接过那花,见它颜色鲜艳可爱,还沾着水珠,便知道是新采的,笑道:“花真漂亮,多谢你了。”然后便叫素馨把花拿到后面去。
余桐跟她进了南厢,小心地坐下,微微低着头。淑宁略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穿一身蓝色布衣衫裙,头上只戴着一支光溜溜的银簪,鬓边插了朵石竹,耳上带的是一对细细的银耳圈,一身打扮,只是比寻常村姑干净整齐些,哪有一点富贵人家的样子。
淑宁拿过准备好的荷包,递给她道:“小小心意,算是多谢你送花来,请别嫌弃。”余桐有些奇怪地接过荷包,一掂上手,才知里面是沉甸甸的铜钱,脸上飞红,知道这是报酬,对方是好意给自己留点脸面,忽又发觉那荷包手工精细,用料考究,在外头少说也值五六两银子,她吃惊地望向淑宁。
淑宁只是微微笑着:“我买这花,是想试做藤萝饼的,若是吃着好,只怕还要再劳烦余小姐呢”余桐红着脸笑笑:“不敢。”顿了顿又添了句:“多谢。”
两人略说了几句话,余桐便告辞了,随着个婆子往外走去。冬青从屋角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