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淑宁也想到这点了,因此对顾全生道:“顾管事,虽说冬天是农闲时节,还要请你多请教懂行的老人,家中的田地山林与荷塘,该堆肥的堆肥,该护苗的护苗,该防寒的防寒,还有那些水利设施,也该找人察看一番,该修的修,该添的添了。”
顾全生作揖应了,淑宁又道:“这几年少雨,我记得阿玛先前修的几处水利工程都是防旱的,但老天爷想什么谁也不知道,还是该作些防涝的准备才是。我记得那年修荷塘时,阿玛叫人把河里的淤泥挖了运进塘里种藕,那小河是变宽变深了吧?你若有空,便让人用沙石筑起河堤吧,要优先请我们家的佃农和附近的村民来做。”
其实当时挖完泥以后,张保已经让人筑了个简易的河堤,加上河床深了,水流不大,其实暂时没必要再筑沙石堤。淑宁这么说,一来是想在农闲时给佃户添个进项,二来是想让顾全生有差使可做,别人不敢找他麻烦罢了。
不过这种大工程是不能越过长贵这个别院总管的,因此她又让长贵监督钱财支出,免得他心里又不平衡起来。
交待完这些事,已经近午了,淑宁匆匆吃过简单的午饭,便坐上马车回京去。临行前,她吩咐扣儿,要把几个收拾好的箱子看好,若是自己从京里送信来,就要马上把东西送回府里去。
在路上的两个时辰里,她想了许多。这位崔嬷嬷听起来不是好糊弄的人物,只怕厉害处不下何嬷嬷。现在父母不在家,人又是外祖母派来的,就算哥哥想拦着,也还要顾虑外祖家的面子,不可能真对崔嬷嬷怎么样,而大房四房的人又不好插手。她不想像婉宁那样受皮肉之苦,最好还是乖乖听话,多学点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就算学会了,是否显现出来,都在她一念之间。
如果她学习很认真,但表现依然很平庸,又没露出什么破绽,想必佟家也没法子吧?要想在选秀时表现得平凡些,不一定要笨手笨脚,她可以表现得毫无特色啊,只要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就行了。所以,熟知宫规礼仪也是必要的,现在谁家闺秀不学这个?礼仪不周全的人才会显眼吧?
淑宁在马车里细细盘算了许久,素馨在旁边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幻,轻轻唤了一声,见没什么反应,想了想,还是住了嘴,只时不时奇怪地看她一眼,但淑宁却浑然不觉。
回到伯爵府,已近傍晚了,淑宁先去见过大伯父大伯母与叔叔婶婶们,禀告了父母上任的事,听了一番训导后,才回了槐院,然后看到端宁正站在院门口迎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