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的布尔战争遭到了全世界的谴责,道尔为此写了一本名为《在南非的战争:起源与行为》的小册子,为英国辩护,
此书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发行,有很大影响。
这件事当然能体现道尔的保守倾向,但在1900年还没有发生,陆时无法明说。
他岔开话题:“表面上,道尔提携后辈,后辈还是个来自东洋的留学生,但实际什么都没干。这或许就是绅士的拒绝吧。”
夏目漱石冷笑,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至少恶心了一下《曼彻斯特卫报》。”
陆时愣了好一阵,忽然哈哈大笑,
他猛拍对方的肩膀,
“没想到你也偶有幽默。”
夏目漱石说:“你刚才怎么说的来着……啊,对了,‘绅士的拒绝’,绅士?我看就是放屁!”
最后一句用的是日语,
语气恶狠狠的,像是要把胸中积压的所有怨气吐出来。
他的个头十分矮小,走在伦敦的大街上,周围全是身材高大挺拔的白人,难免会自惭形秽,满怀自卑,再加上口袋里没钱,日子过得拮据,这种情绪愈加积累。
而且,越是自卑越容易被歧视,
也难怪他会在《文学论》的序言中说:“住在伦敦的二年是尤为不愉快的二年。余在英国绅士之间,如同一条与狼群为伍的鬈毛狮子狗,日子过得甚凄惨。”
陆时说道:“我看你老师人很不错,是真正的绅士。”
夏目漱石回过神,说:“可惜史密斯先生这样的人在伦敦是少数,绝大多数是表面绅士,实则衣冠禽兽。”
他摇摇头甩脱负面情绪,问道:“所以,你还要回去写出那两三万字吗?”
陆时说:“写!怎么不写?!”
夏目漱石愕然道:“明知道不可能过稿你还要写?而且我看了,《曼彻斯特卫报》应该是没有小说刊载版面的,人家编辑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你啊。”
陆时呵呵一笑,
“机会就摆在眼前,哪有不尝试的道理?”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夏目漱石忽然觉得,道尔这次的“绅士行为”可能要给他自己惹出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