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鸿铭仔细打量陆时,
年轻……
太年轻了!
如此青年才俊,留在英国岂不可惜?
辜鸿铭沉吟片刻,忽然低声问道:“陆先生为何剪了辫子?”
用的是汉语,
显然,有借题发挥的意图。
陆时心中明镜似的,做思考状,没有急着回答。
辜鸿铭就更不会着急了,静静等待。
本以为陆时会给出“融入英国”之类的回答,没想到,陆时竟然说:“辫子打理起来太费劲,剪了方便。您知道的,伦敦这边用水要花钱,我一个穷学生,必须省吃俭用。”
一句话给辜鸿铭整不会了,当场噎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
气氛诡异,
主编室内一派安静。
斯科特轻咳一声,
“两位,你们能不能用英语交流,让我也加入进来?”
辜鸿铭深深地看陆时一眼,这才点点头,改用英语说道:“斯科特先生,请原谅我在异国他乡乍见同胞的激动。乡音无改,乡音无改啊……”
斯科特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陆时和辜鸿铭刚才已经过过招了?
但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他呵呵笑着说:“辜先生来此,可是要讨论陆先生的社评?”
话题被轻描淡写地绕了回来。
辜鸿铭也借坡下驴,
“没错。我看了那些文章,犹如醍醐灌顶,所以特地从中国赶来请教。”
这属于睁着眼说瞎话,
从佛山到伦敦,少说得用四十天的时间,那时候陆时都还没穿越呢,《枪炮、病菌与钢铁》更是没影的事。
事实上,辜鸿铭是“逃”来伦敦的。
1900年的7月至8月,八国联军先后占领大沽、天津,并增兵至3.4万人做好了入侵北京的准备,
有见识的人都知道北京倾覆在即,必然早做打算。
辜鸿铭就是在那时候南下的。
后来,光绪被挟逃亡西安的事情传出,辜鸿铭心灰意冷间登船,来到伦敦,准备之后转往爱丁堡,却没料到无意间读到了陆时的文章,这才生出前来拜访的念头。
但陆时也不准备戳穿辜鸿铭,
他谦虚道:“闭门造车之作罢了,辜先生过誉。”
辜鸿铭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