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若是关系亲近,怎么也要安排人一路护送。关系一般的,少不了送些程仪。只抄家的,吃住都要安排。反正,银子少不了花。
贾母点点头:“先这么安排。这事十天半个月也完不了。紧锁府门,好好呆着吧。”
“是,老太太。”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如此安排的显然不止荣宁两府,京中没有被围的家家如此。
谁家不胆战心惊,唯恐哪个心大想求泼天富贵的子孙或者亲戚朋友作死连累了自家。
亲朋不好联络,子孙不然,一点都不耽误清查。
若是发现不对,家长狠心的让人病逝,心软的偷偷放出府。不过不管哪种,名字都会立马从族谱里划掉。
实在脱离不了关系的,只能与分支划清界线,免得全盘覆灭,也算给宗族留下火苗。
不止宫里永泰帝忙,各大家族也忙,都在争分夺秒的谋划,该如何在这场宫变中攫取最大化的利益。
紧张的日子一直过了十余日,永泰帝才下旨,以“狂疾益曾,暴戾僭越,迷惑转甚”为由废了太子。
终究没脸说太子逼宫父子相残的真相,而是说儿子得了很严重、且一日比一日严重的神经病,不得不废。蒙上了遮羞布,整个事件自然也画下了句号。
正月刚过完,刽子手便忙碌起来,午门外的青石地面一次次被染红,又一次次被冲洗干净。
石板相接处的沟壑中积下一层层厚薄不一的暗红血垢,哪怕连绵数日的雨水也无法冲尽其散发出的淡淡血腥气。
又过了十数日,正当春寒料峭,京郊外的十里长亭又挤满了人,这是为那些侥幸未死被判流放的家族送行的。
人多,不是送行的多,而是流放的多。
流放的人家能有不怕避嫌亲自来送的个别亲友已是万幸,须知多数已被牵连,哪怕不落罪,下场也不妙,不恨他们这些始作俑者才怪,哪里会送。毕竟,这可是连坐的时代。
实在是最近流放的家族太多,内城的好宅子空了三分之一,外城也有小半,地契都在永泰帝手里。
可以说,宫变虽然让永泰帝伤了感情伤了心,却也发了大笔横财。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堆满库房的珠宝玉器古玩书画,足以抚平伤口。
还有那些空了的宅子,成套名贵木料制作的大量家具,动辄数百上千亩的庄子,户部又要忙上一段时间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