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奴婢没问,是甘草说的。”
惜春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放下,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最终道:“这么多我也吃不下,你们将剩下的分一分。”说完,埋头吃了起来。
“老鸭汤她用了?”贾珍把玩着手里的宝瓶头留青玉竹扇。这扇子骨架一般,妙在扇面,画的是锦鸡,前朝那位“诸事能为独不能为君”的文青皇帝所作。
甘草弯腰示意:“用了。吃了一碗米粉,喝了一碗汤,不过没吃肉。”
贾珍点头。
“大爷,您瞧,的确想多了吧。这就是一个孩子,只做您同意的事,对规矩什么的看的远远不如您这个大哥的话重。且放心吧。”甘草道。
“将详情再细细说一遍。”
甘草于是一五一十将惜春主仆的话学了一遍,不止一字不差,连语气动作也一丝不差。
贾珍听了,良久不语。
许久后,他才道:“吃还是不吃,心里不是不纠结的。”
甘草垂眼:“还是听话的吃了。”
“你说她不会猜到我的用意吧?”贾珍又道,“若是能,还真精怪了。”
甘草忍不住心头一颤,主子多疑,已经到这份上了!
一时不敢回答,唯恐说错了话。
“想来是没猜到,就是个比普通孩子精明几分的。小孩子嘴馋,许久不吃肉馋哭才正常。让大厨房晚上做梅菜扣肉和白切鸡送去。”贾珍眉头松开,这样的结果是他最满意的,忍不住用折扇拍着手笑道,“也给蓉儿送去。”
“是。”甘草道,“小蓉大爷已经出孝,不用忌口了。”
贾珍笑着点点头:“多做些滋补的都给补一补,守孝只能食素,还真怕伤了元气。”
“是,大爷,会交代下面的人好好办。”
整个下午,惜春都在读书习字练功。
等晚上吃到扣肉和白切鸡,还得知是贾珍交代的,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晚上躺在架子床上,闭着眼睛,惜春久久未能入眠,她,犯了大错!
从第一回去书房大放厥词便开始犯错。
那会刚融合前世记忆的她极度自信,甚至有些张狂,开口便是“我能看透一切”的得意。
试问,作为一个六周岁女童,长于大字不识一个的乳娘与十岁出头的丫鬟手里,这样的表现合理吗?尤其是她自个儿开蒙还不到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