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提起:“瑚儿没有大碍。这次是他运气好,下次可未必如此好运了。”
贾史氏脑中灵光一闪:“老爷想怎么做?”
贾代善皱眉道:“府里有多少人?”
“三百余。”贾史氏默算了下数字。
“这么多?主子还没有十人。”四个女儿已经出嫁,大房四口,二房三口,加老夫妇两口才九口。
“除了世仆中的家生子,还有军中退下来的府丁,各房的陪房……着实不少。”贾史氏垂头,拳头紧紧攥起,语气却平淡至极,听不出一点情绪。
贾代善看了对方一眼,母亲去世,府中握着中馈大权的已是妻子,对方心中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显然都想削减人手。但这是世家大族颇为忌讳的举动。
他明白妻子想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毕竟,母亲身边的人习惯了高高在上,倚老卖老不尊妻子的命令已经不止一次,哪个当主子的能一再容忍?
府中人浮于事,不仅花费甚巨,还容易引发矛盾,为人所乘。他就不相信,府上没有其他势力的眼线。若时不时地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哪里还有余力应付朝堂上的事?便是不会让自己损失惨重,可也膈应人不是?得想个法子处理掉这个隐患,需妻子好好配合。
想到这里,贾代善又看了贾史氏一眼。
夫妻二人目光相接,迅速交换了想法,很是默契。
随后数天,贾湖非但没有被送回父母身边,反倒被挪到荣禧堂贾代善所住房间的耳房里,彻底养在了祖父母膝下。
贾代善与贾史氏联合,一边大肆清除荣国府里别家的眼线,一边将那些狐假虎威、欺压良善、夺人家产的管事们送去衙门明正典刑。
等整顿了大半个月后,府里伺候的仆人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一,许多根深蒂固的世仆之家要么全家被放为良民,要么迁到下面的庄子上,留下的都是些精明能干且口碑为人都不错的人选。
荣禧堂贾代善书房。
隔着紫檀大书案,贾代善与贾湖祖孙二人相对而坐。
“瑚儿,祖父整顿府上这件事你怎么看?”贾代善把玩着“五子登科”羊脂玉手把件,闲闲靠着官帽椅,问对面的孙子。
贾湖正襟危坐,看着对面神情看似不经心的贾代善,知道对方在不着痕迹地考校自己,忙认真答:“从前瑚儿听祖母说,京中像咱们这等人家,从来只有增加伺候人手,没有削减的。好似大家伙儿觉得只有家里败落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