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任群打量的目光,杜英自信的说道:
“颍川之后,当为名门子弟。孤身远遁却能保全自身,亦当非只有虚名。乱世纷杂,纵有入仕为官之心却能不动如山、静观其变,亦能称之为坚韧。所以······兄台如何能说是等闲?”
任群自失的一笑:“若是真为名门,又如何会沦落此处,自然亦当凭自身所学和家世显赫而出将入相。至于坚韧······不过是这乱世之中为求安宁,没得选罢了。”
杜英和王猛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神。
杜英的话里话外当然带着试探的意思。
不过听任群这么说,也的确。
“倒是余观两位小兄弟,当非等闲,不像是驿站之中跑腿的差役。”任群起身,回首看向他们两个。
杜英和王猛倒是很镇定。
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
正当杜英打算按照早就已经打好的腹稿解释的时候,任群却并没有给他机会,抢先说道:“关中虽大,豪门林立,但是战乱多年,多数豪门都已经灰飞烟灭,而今能听闻声名的也不过寥寥,算来京兆附近,更是只剩韦杜数家,小兄弟既然是杜氏出身,那必然就是杜陵杜氏的子弟了?京兆杜氏已然西去凉州,小兄弟可是旁系?”
杜英张了张嘴,却也无法反驳。
杜陵杜氏是杜氏最强大的一支,这些年开枝散叶,在关中的确有不少族人,但是战乱之中多数都已经星散,和本家之中也没有什么联系了,只是有着共同的姓氏罢了。
比如在秦国建立之前,就曾经有一个杜洪,算起来还是杜英伯父辈的,在关中起兵,打出了晋室的旗号,只可惜他过分想要强调自己听命晋室的身份,粉饰水平却有限,汉人不信他,胡人更是愈发坚定与其为敌,最终兵败。
而身在凉州的杜氏本族,对这位杜洪也秉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并没有承认杜洪就是杜家嫡系子弟,代表杜家在关中行事。
因此任群怀疑杜英是杜氏余脉,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杜氏子弟散布关中,遇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猛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一声,还杜氏旁支?这家伙是根正苗红的杜氏嫡脉。
看任群一副已经得到准确答案的神情,杜英也只能顺势颔首,应了下来。
反正秦国又没有说要把姓杜的赶尽杀绝,自己作为一个和杜洪也扯不上什么关系的杜氏旁支族人,自然不会引起什么警惕。不然的话杜英是万万不敢用自己真实的名字行走的。
“余家是杜氏余脉,没有几个兄弟,余又不成器,因此家父托人给华阴驿丞带信,想要让余和王兄这位同乡一道,能够为驿丞所用,至少也算在这乱世之中混口饭吃。”杜英总算是把这话圆了回来。任群似乎正在感慨世事无常,自己也遇到了和自己经历差不多的可怜人,因此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