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一致地悲愤难平,但金人却因此庆幸不已。
因此,当金国皇帝得知种师道的嫡孙女正在北上行列中且又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时,出于对种师道死得恰逢其时的感激,便决定要好好嘉赏。
于是,顷刻间,种灵儿成了全部战俘中待遇最优渥的一个,甚至比有牛车可乘的皇上和太上皇还要过得舒适,更无一日风餐露宿。
一路行来,不但无人再敢觊觎她的美色;连入京时最为隆重的牵羊礼,也不过是全程旁观。
虽非亲历,却终究眼见太多灾难,好好活着,便成了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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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的喧哗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曲幽幽琴乐隐隐传来,听音色,应是双琴合奏。夏至未至的时节,却取了充满秋意愁浓的商声,如鹈鴂哀鸣,凄怆寂寥。
讽刺的是,这首曲子竟是折了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
一曲奏罢,只听一掌重重打在琴面上,发出闷弦訇响。太上皇率先嚎啕大哭,随之,皇上与一干妇人也呜咽起来,悲泣之声此起彼伏。
种灵儿闭眼倾听,鼻息微弱地叹出悠长的气息。
听音可辨,演奏者,一人非太上皇莫属;另一人,許就是被太上皇赐了“琴圣”封号的宋朝第一琴师:公孙长琴。也只有他如此了得的琴艺才能将一方寿宴奏成四面楚歌。
愣神间,隆隆雷鸣乍响,暴雨再次席卷而来,淹没了惶惶的哭泣声。
正殿大门突然打开,一群穿着舞姬服饰的女子狂奔而出,疯嚷着四散逃逸。她们早已花容失色,斑斓的霓裳被撕得破烂,褴褛得连乞丐都不如。
身后,酒气冲天的金军将领追来,逮着一个就拦腰抱起,若是挣扎,就拳打脚踢,将人按在污水中,压住对方肆意蹂|躏,疯狂的笑声如擂战鼓。
种灵儿再次被守卫拦截,狼牙棒的尖刃冰冷地抵在了她的胸口。
不远处的一个少女半途被人拖了回去,一脚将她踹倒在地,鹰扑而上,扯下了她仅剩的亵衣……
“啊——”
少女猛烈挣扎,不堪折磨,只能咬舌自尽。她赤身裸体被抛弃在暴雨中,死不瞑目,狠狠盯着跨在她身上的蛮人,满腔愤恨。
种灵儿记得清楚,那张脸,是金朝二太子完颜宗望,正是北上途中几次三番试图强占她的元帅之一。
再也忍受不住眼前的冲击,种灵儿悲愤不已,奋力关上殿门,瘫坐在地,双手抱膝埋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