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平步青云而去,只是怔怔望着远方。远方的少女跪在那里,巍然不动,只有发丝轻拂,衣袂飞扬,发出悦耳的音响。
“呵,丫头。”
初离揉了揉眼睛,揉去泪花:这世上的女子,有情的不少,有义的却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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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尽歌御琴回至挽风楼时,一人正于飞阁棋台前随手摆弄着方格上的残局,支肘托腮,黑一子白一子相互博弈,甚是慵懒无聊地眯着眸,似是假寐。
“你怎么还没走?”
风尽歌瞥了一眼散漫不拘的红衣男子,神色清冷,“她没有选本尊,此后便是初离亲传,你可满意了?霞尊。”
公孙长琴拂袖而起,眉眼弯成了一道新月,“甚是满意。不过,此前风尊弃了她,这一回,又弃了她,可当真舍得,不会后悔?”
眺了一眼画栋上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神人,风尽歌羽睫微颤,“红尘万丈,若一味眷恋,又怎能悟得伏羲大道?本尊既已知天命,这最后一世机缘,自不会因一女子断送。”
唤琴入空,公孙长琴凝视着由血而化的重重火烧云,背身凝眉,嗤鼻道:“那就祝风尊早日得道,届时,本尊定在九重天上为你接风洗尘!”
风云变幻,红衣翩飞,终于化作一颗朱砂,淡然不见。
棋台上,残局已被破解,竟留下了棋子行走时宛若星火般的灼痕。风尽歌抬手一抚,各子瞬时落回原处,黑与白泾渭分明地分在上下两侧,隔开一道蜿蜒如河流的空隙。
那条河,就那般隔开了他与她。
那一日,汴水两岸,美人如云。唯独当他第一眼望见她提裙涉岸的模样,手中的南华经便再也无心去翻,而夹于卷册中央的金钗温柔入掌。
一位着月白金丝绣裙的少女沿着长堤,缓缓而至。她肌若莹雪,发如乌瀑,双瞳剪水,怀中抱着伏羲琴,每每移步,玉绿琴穗便如同三月嫩柳轻轻摇晃,晃出春光万缕。
而然,他未曾料想,那是第一眼,却也是最后一望。
他深知,义父蔡京依仗圣宠屡次陷种师道于不义,而圣上赐婚,本意也不过是借他监视西北军情,他本非是她良人。
此后,国破家亡,二帝陷于五国城,为侍奉二帝,他又不得不苟且偷生,娶金国女子为妻,背弃婚约……
经历万般磨难,极乐引处,伏羲终于托梦对他说:最后一世,若修伏羲大道,须舍前世今生。如何前程,还需墨童自行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