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奏得全无兴致,风尊的清心咒可是越来越清心寡欲了。”
风尽歌不理他,却又听他说道:“心中有欲才需克情,心中有人才会克己,本尊说得可是?风尊既不许本尊串门,怎也学本尊,偷偷摸摸数回来我门中?害得本尊失礼,都未曾招待。”
风尽歌仍不理他。
公孙长琴微微一笑,唤出宝琴,奏起情曲来逗他。他只站着,双手微微拢过琴来,随手撩拨。
先是一曲秋风词,唱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唱得是哀怨声声,追悔莫及。
风尽歌听罢,只是皱着眉,十指不停,仍奏着清心咒,将公孙长琴歌中之情寸寸消融。
公孙长琴见他无动于衷,摇头一笑,倚松而坐,转而又奏了一曲湘妃怨,接着又奏了一曲凤求凰。尤其是后一曲,其轻重缓急,吟猱绰注,抑扬顿挫,与蔡砚当年所奏别无二致,只一听就知道他在刻意模仿,并非十分用力。
他弹得倒是轻巧投入,风尽歌却被词曲的讽刺之意深深刺痛,心绪不宁起来,右指倏然抹空,琴声顿了一顿。
他难得动了脾气,冷着嗓门道:“霞尊既然又有了兴致,本尊奉陪。”手下,音调猛然一转,奏起广陵散来。广陵散,正是公孙长琴一曲将种灵儿置之死地之曲。
公孙长琴未料他当真动气,听他奏了这一曲,亦知是含沙射影,不禁被此曲激得悲愤满怀,轰然回击一曲潇湘水云,尽是亡国之痛,臣子之恨。
两人斗琴全无招式,只有琴音的碰撞,所有激斗尽在淋漓尽致的情绪冲撞之中,而所有的对话亦包含在了乐律之间。
风尽歌十指沉稳劲健,琴音深沉如松:“灵儿命数你我皆知,霞尊若真心待她,就不该处处撩拨!”
公孙长琴忽而转调奏起忆故人,过弦时似龙飞凤舞,细吟处若月光流水,轻叹道:“你以为你是风尽歌,不过还是蔡砚之心,蔡砚之情,若你一心修道,就不该欲拒还迎!”
“本尊只是要她活得长久!”
“……若她就是活不长久呢?”
琴音相辩之间,修灵则捧着一只木匣一路奔至松下,只见一个倚在松下,一个坐在窗前,两人斗琴正斗得昏天黑地,慌忙上前劝架,谁知才迈出一步,身体猛然一震,手中匣子翻落。
此时,忽又有风从两侧同时划过